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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宛:……太夸张了吧,你儿只是个蒙古王公之子,哦,连王爵都刚被削了,能威胁到谁啊?
乾隆听着也颇觉刺耳,可念及和敬此刻心情,不便跟她计较,只皱眉看着一旁站立的永璇和永瑆,“你们也在场,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来回话的是伺候额尔克的谙达,可乾隆此刻冷静下来,觉得也该听听旁人意见。
永璇本来胆子小,怯怯地望着这帮大人,在接触到郁宛鼓励的眼色后,方大着胆子道:“十二弟没推他,是世子自己跌倒的。”
原来几个小阿哥本来在镂月开云馆那边蹴鞠作耍,额尔克带着谙达瞧见硬要挤进来,永璇本来性情和平,又是里头年岁最大,便点头同意了。
之后几人分成两队,永瑆永璂一组,额尔克跟他的谙达一组,永璇因着腿疾跑不快,便充当裁判。
本来双方各有胜场,怎料到了决定关键的最后一盘,额尔克求胜心切,竟不管不顾地扑过来救球,眼看就要撞上永璇,永璂怕他闪避不及,这才想着上前保护,拿胳膊肘挡了一下,额尔克是自己失去平衡摔倒的,又误打误撞额角磕着一块碎石,以致晕倒。
永瑆性子比哥哥还怕羞,不过也知晓这事严重性,永璇每说一句,他便跟着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句句属实,无半字虚言。
永璇诚恳地道:“三姐姐,你相信我,十二弟真的没害他,那腿伤也不怎么厉害,很快就会好的。”
和敬公主哂道:“说得轻巧,我只怕额尔克落得你这般。”
永璇白了脸,下意识抚摸那条残腿。
乾隆呵斥道:“和敬!”
知道她关心则乱,可也不该去戳永璇的痛处,明明都是自家骨肉。
和敬公主后悔失言,却仍梗着脖子犟声:“只八阿哥一人所言不足为信,他素来跟十二阿哥交好,焉知不会帮十二弟说话?”
永璂紧抿着唇,牢牢站在母亲身侧,自尊不容许他向和敬公主服软,可也生怕多说多错,反而连累皇额娘。
那拉氏握着儿子冰凉手心,“公主若还不相信,只管去问镂月开云馆的侍从跟太监,若错处果然在永璂身上,本宫愿一力承担,绝不推诿。”
和敬冷笑,“谁不知道满宫里唯皇后马首是瞻,又有哪个敢说真话?”
郁宛心想这天是没法聊了,人家再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位公主娘娘只一味固执已见,怕是证据摆在她眼前她也会装聋作哑的。
那拉氏本不欲跟和敬胡搅蛮缠,奈何对方咄咄相逼,她亦有些怒气上来,“莫说永璂在这件事上的确无辜,即便他的确伤了小世子,公主又待如何,一命抵一命么?汉文帝时,太子刘启因一局棋不睦挞死吴王刘濞之子,吴王可有二话?”
言下之意,人家那还是人命官司,你为了区区一点腿伤闹得满城风雨实属小题大做。
和敬亦是寸步不让,“您也知道那是太子,敢问十二阿哥立储不曾?”
那拉氏冷笑,“额尔克也不过放尊敬了叫一声世子,能与藩王世子相较?”
人家可是有实权的,比不得额驸靠老丈人养,还昏聩到把自己那份俸禄都给丢了。
和敬气得脸孔紫涨,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文帝处事不公,吴王才会怀恨在心,以致而后生出七国之乱。”
那拉氏干脆利落地道:“公主莫非也想效仿吴王?”
这回算是彻底堵上了和敬的嘴,她就算想谋反也得有那个资本,而她所能利用的无非是皇阿玛对她的疼爱和对孝贤母后的几分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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