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双重人格?林朗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孩子”
的灵魂。
世间事不是样样都能用科学去解释,当所有答案被排除,剩下的答案再不可思议,也是最终的真相。
如今想来,林唯一叫他“寄生虫”
,真是没叫错。
林朗知道自己不该用林唯一的身体去亲吻一个女孩,这对林唯一和攸晴都不公平,但他忍不住。
他能怎么办?此生,他可能都无法见到自己的身体。
人类总是趋利避害,他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林唯一说得没错,他和攸晴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所以,没关系的吧?而且,林唯一好像也喜欢她。
对,林唯一也喜欢攸晴,林朗发现了。
尽管他们的心意并不相通,但他能通过林唯一的眼睛去感受对方的心理变化。
林唯一的视线总会跟着攸晴打转,有时候正大光明,有时候却藏踪蹑迹,当攸晴发现端倪也看向他时,他又会匆匆转开视线,等过一会儿无人察觉,再控制不住地去偷看她。
这应该是好事吧?林朗生涩地吻着攸晴的唇,心想,等到某一天,他真的消失了,还有林唯一会陪着攸晴。
她现在说她分得很清楚,将来可真说不定。
时间会冲淡悲伤,林唯一不会死,在攸晴眼里,他将变得健康,变得强壮。
身体的康复一定会影响性格,很久以后,林唯一也许会变得像他一样乐观开朗、热爱生命,会收起身上尖锐的刺,敞开心扉拥抱世界,再也不会去期盼死亡。
林朗觉得,这才是他存在的终极意义。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没有办法做选择,更没有办法自救,他之于林唯一,之于攸晴,注定只是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攸晴自然不知道林朗百转千回的心思,她害羞得很,心脏扑通乱跳,发现林朗哭了,她感到心疼,心底还漫起一种难以述说的情绪,像是不安,或是悲伤。
“你怎么了?”
攸晴将上身后仰了些,不再与林朗唇齿相依,捧着他的脸颊,用手指帮他抹去眼泪,问,“怎么哭了呀?你自己都说是做梦,梦是反的,你一定不会消失。”
林朗睁眼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那么忧郁,泪水打湿了眼睫,他笑了笑,说:“如果我不消失,林唯一做完移植手术后,你打算怎么办?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这有违人伦。”
有违人伦吗?好像是有点儿……攸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喜欢林朗,倒也不讨厌林唯一,只是将对方当成朋友看待。
这个局面真的很难解,攸晴绝对做不到同时去喜欢两个人,那太奇葩了,哪怕他们共用一具身体。
“等他把手术做完再说吧。”
攸晴把脑袋凑过去,与林朗额头相抵,“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真的很吓人。”
“应该快了。”
林朗抱着她,说,“供体已经有了,是非常合适的一颗心脏,配型完美,会把排异反应降到最低。
做完手术……林唯一就痊愈了。”
攸晴听完后笑得眉眼弯弯,又一次捧住林朗的脸颊,噘起嘴啄了下他的唇,说:“真好。”
深夜的杨山安静平和,没有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在这个孤岛一样的小阳台上,一对年轻人哭过,笑过,拥抱过,亲吻过,最后都不再说话,只放松地挤在一把木头椅子上,彼此依偎,手指纠缠。
连天上的月亮都看不见他们,因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
第二天早上,林唯一来到早餐厅,就看到攸晴无精打采地坐在桌边吃稀饭,再看俞红和单文晖,也是一脸沮丧。
他在攸晴对面坐下,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吗?”
攸晴抬头看他,指指玻璃窗:“你不看看天气!”
林唯一看向窗外,杨山下雨了,从半夜开始下,现在雨势也没变小,哗啦哗啦,声音很大。
林唯一猜出了原因:“你们要去的水乐园,不会是露天的吧?”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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