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远阳看见他时,眼底的厌恶浓郁得都快溢出来了,那股厌恶不加掩饰,在周淳手臂伸过来时,赵远阳就一拳头过去了,一拳正中周淳的鼻梁。
大庭广众下打人这种事,他没少干,他做事从不顾忌后果。
这一拳头砸过去,周淳整个人傻住了,他嗅到一股血腥味,伸手一抹,一手刺目的血。
他让赵远阳一拳打得晕乎乎的,眼前出现三个重影。
有人寻衅滋事,人群慌张失措地自动散开,学校的保安抽出警棍,大喊一声:“怎么回事!”
周淳压根没能反应过来,赵远阳吃错药了?!
他下意识要还手,手都抬起来了,最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凝固在半空中。
把怒色压下去,他挤出一个宽容的笑:“远阳你有什么跟叔叔好好说……”
他的手掌攥住了赵远阳的手腕,就是这个动作,让赵远阳浑身一僵。
他死的时候,周淳就是这么拽着他跳海的。
手臂上的触感像冰冷的蛇,让他头皮发麻,海水一瞬间铺天盖地地袭来,闯进鼻腔、嘴巴、大脑。
顷刻间,咸的海水从他的身躯里走了一遭,替换了他身体里那些温热的血液。
“别他妈叫这么亲!”
赵远阳不耐烦地打断他,眼中狠厉乍现,“滚,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他便拨开围观人群,周淳一句“考得怎么样”
还堵在嗓子眼的,就看见赵远阳招手拦了辆出租就上去了。
旁边有人递给这个老板派头的男人一包纸,让他擦擦血,校园保安问他情况,周淳却摆手说:“家里孩子闹脾气。”
他一边擦血一边回到车上打电话,开口就问:“赵远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上了出租,司机问他到哪儿时,赵远阳半晌想不出来,最后他报了家里的地址。
他精神还有些恍惚,车上在放一首老歌,脑子里断断续续浮现出旧时的记忆。
十年前的禹海市,在许多地产投资者眼里,是一块大肥肉,房价瞬息万变,一飞冲天。
在这里扎根的赵父赵母,到这一年时,已经累积下惊人的财富了。
赵远阳是未成年人,双亲去世,一群亲戚虎视眈眈,要抢他的监护权。
可是不知为何,几个月过去了,他的监护权却始终被拖着,没个定论。
就好像有位高权重的人刻意拖着,不让他的监护权轻易移交出去。
当时他一听周叔叔愿意收养他,心里非常感动。
周淳家里还有一对子女,妹妹和赵远阳年龄相仿,但两个孩子性格不和,每当周思思和他闹矛盾时,周淳都是站他这边的,父女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好不热闹。
他还记得,他的监护权问题拖了四个月,结果突然出现一个可以说是陌生人的男人,要来接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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