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行军吸汗止血——姨妈巾,乃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油子的必备神器。
颜豪面无表情地拆开粉红包装,用护垫把汹涌不止的鼻血吸干净,问:“大丁跟祥子呢?”
“不知道,他俩后下来的,还没赶上来吧。
信号烟呢?”
颜豪向前扬了扬下巴。
正北九点方向,峡谷深处一缕黄色的信号烟袅袅升起,扶摇而上天际。
十分钟后,疾风暴雨般的枪声骤停,溪水边横七竖八倒了遍地丧尸。
春草和颜豪端着枪,开始向信号烟方向前进。
这鬼地方远远称不上是与世隔绝,但路却比原始山林还难走,乱石丛生狭窄崎岖,有些路段只要稍微脚滑就会整个人摔下去,运气好头破血流,运气不好就得伤筋断骨了。
颜豪侧身闭气,脊背紧贴峭壁,一步步横着走过山路,突兀地冒出来一句:“司南当初坠机,掉进这片深山,就是走过这段路去求救的?”
“是吧,”
春草在他身后漫不经心说,“不过他当时应该走反方向,往峡谷外去才对。”
“那也很不容易了,毕竟带着重伤。”
“唔。”
两人沉默片刻,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枪声和喊叫,应该是队友降落后开枪突围,声音很快归于沉寂。
“你觉得上面以后就让戎哥坐办公室了吗?”
颜豪突然又问。
春草说:“肯定啊,不然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司南怎么办,司南还不立刻崩溃了?”
颜豪似乎想起什么,神情微微黯淡,沉默了下去。
周围十分安静,只听见山谷中溪水汩汩流动,除此之外只有两人的呼吸,和偶尔碎石被踩踏掉落的动静。
春草用眼角偷偷打量颜豪,内心斟酌半晌,终于咳了声:“那个……颜小豪,你心里还喜欢司小南吗?”
颜豪一手端枪一手扶着岩石,良久后闷闷道:“可能还有点吧。”
“那……你喜欢他什么呢?”
“不知道。
开始只觉得他救了我们,年纪又小,想多照顾点。
后来发现他平时存在感淡薄,也不多话,但关键时刻却每每出手救人,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又救了我好几次,感觉慢慢就……就不一样了。”
春草不禁问:“但那不是感激吗?”
“开始可能是吧。”
颜豪顿了顿,解释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omega,不,应该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那种由感激和仰慕蜕变而成的爱意我也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到。
后来他跟戎哥互相标记之后,我看他那么满足的模样,心想要么就算了吧,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看到他开心吗?即使那幸福不是我给的也无所谓。”
春草静静听着,悄没作声抬手,把卫星通讯器转了个频道。
耳麦沙沙作响,少顷清晰起来。
“我一直这么以为,直到戎哥被感染那天,他质问我为什么不赔命的时候。”
颜豪声音轻了下去,近乎于喃喃自语,说:“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有一点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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