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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知来人身份,答应也是妃嫔,婉襄连忙行下礼去,桃叶却并没有动。
直到婉襄略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桃叶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福了一福。
她平日从不是这样的。
那答应再一次开了口,“既不是情愿行礼的,这礼我也受不得,不如早些从我的视线之中离开,大家各自清静些。”
是冲着桃叶来的?但似乎也不会就这样轻轻放过。
在那答应说完这句话之后,桃叶立刻便目不斜视地经过了她,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又是一些婉襄不知道的事。
小顺子显然也有些懵然,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松狮犬递给了那答应身后的小太监,“答应快检查检查这小犬可有受伤,或是短了什么。”
“奴才们虽见到了它,但不敢擅专,只是先将它控制住,以免它继续乱跑而已。”
听小顺子这般说,那答应转过身去摘了护甲,那松狮犬睡地四仰八叉,她的确是在不打扰它的情况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的。
见它平安无虞,那答应轻轻啐了一口,“真是个没良心的,就这样跑了出来,连自己的主人也不认了。”
这话分明应当是对这松狮说的,但那答应的目光却隐隐落在院中另一处亮着灯的角落上,是桃叶的居所。
她和桃叶难道曾经是主仆?
那答应本就是出来寻找它的爱犬的,自然也不会在这里久留,目光又在婉襄和小顺子身上逡巡一遍,朝着院外走去。
“回启祥宫去了,搬到了新的地方,还总想往旧地方跑。
那旧地方又有什么好的……”
声音渐渐远去了。
婉襄行礼毕,不自觉望向小顺子,“那答应搬到启祥宫住了么?”
数日之前她在咸福宫中被懋嫔罚跪,还见过那答应身边的宫女好奇地站在窗前张望。
小顺子点了点头,“懋嫔娘娘常年禁足,那答应和她的宫人进出也有些不方便,因此熹妃娘娘替她到皇后娘娘那里说了话,让她搬到了启祥宫居住。”
“启祥宫的主位是宁嫔娘娘,性情最和顺不过,也并不讨厌狗。”
“您不知道吧,那答应是最喜欢养狗的,这松狮只是其中一只,所以奴才不认得。”
宁嫔应当就是雍正一朝后来的宁妃武氏,是旧族令媛,高门毓秀。
在雍正十二年无子而封妃,宁嫔应当算是得宠的。
那答应住在启祥宫,总好过住在门庭冷落的咸福宫里。
看来苏答应的死,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带来任何好处。
宁嫔婉襄有些了解,可雍正的这些低位妃嫔,若无接触,她倒还真没有仔细研究过。
若有时间,要好好恶补一番同她们有关的事。
但现在婉襄更记挂的是桃叶。
“小顺子,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婉襄这般明晃晃地下了逐客令,小顺子一拍脑袋,像是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化解了若有似无的尴尬。
“刘姐姐提醒的是,这时候师傅也该下值了,奴才该回去侍奉师傅休息。”
婉襄送了他出门,便立刻朝着桃叶仍然亮着灯的屋舍走去。
才叩了第一下门,屋中的灯火瞬间就被吹熄了。
传来桃叶有些闷闷的声响,“是婉襄姐姐么?我已经睡下了。”
婉襄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她,又蓦地有些心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姐姐并不是要问你今天的事。”
屋中人没有回应,婉襄有些无奈,“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