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襄笑着斥他:“这可不是什么‘仙琼蕊浆’。”
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唐代诗僧皎然所作,形容白瓷之美。
雍正回过神来,同她四目相对,捏了捏她的脸,“佳人应当红唇滴血,快些好起来吧。”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忍不住背过身去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婉襄不觉微微皱了眉,满怀关切,“四哥的病情总不肯好,不若张榜自民间寻医,或能对症。”
他自己却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嗔怪道:“可知朕心了?凌波何辜,代你受过。”
“凌波仙子”
为水仙别称,这话意指他方才见她要将药倒入水仙盆中之事。
婉襄张开手拥抱着他,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我的病会好起来的,四哥的病也会。”
“越发会撒娇了。”
她听见他笑语,恨不能将他留下,此刻便入睡。
可于他而言,时辰还很早。
“四哥今日的奏章都批阅完了吗?若是还没有,请早些回前殿去吧。”
他松开手,定定地望着婉襄,“不想让朕陪着你么?”
她想要摇头,“请四哥先做‘万岁爷’,再做‘四哥’。”
雍正望了她半晌,望得她莫名其妙。
而后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只有你知道要做贤妃,朕便是个昏君不成?”
更有些恨恨地吓唬婉襄:“朕若要做昏君,你也必得青史留名,为万世唾骂。”
婉襄便更用力地抱紧了他,将自己的面庞藏在他身后。
“四哥便成全我做贤妃的心思吧,已经很晚了,若是再批阅奏章,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呢?”
如此这般,他的病又如何肯好。
“白日里几乎不休息,都批阅完了。”
雍正感受着婉襄的体温,感受着她发上淡淡茉莉香气,终于将实情以告。
“只是在处理一些杂事,心中挂念你。”
尽是小儿女温存,没一点像杀伐果断的帝王。
“四哥在忙碌些什么呢?”
雍正八年初,她并不记得有什么大事件。
雍正八年的事情仿佛全都堆在尚且遥远的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