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不觉得,这算哪门子逃难?他寻思了下:“你要觉着避着他们太狼狈,那我们一路杀过去?”
冯嘉幼本想说自己的重点不是“逃难”
,但她认为谢揽八成会问那是“苦命”
?
对他说话不能藏着掖着,她最好直接了当的说明白,她的重点是“鸳鸯”
。
却又怀疑谢揽会问:你难道没见过鸳鸯?母鸳鸯丑得很,漂亮的都是公的,我们哪里像?
想到这冯嘉幼突然挺生气,坐直了身体,还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谢揽:“?”
他说错什么了?
……
晚上借宿在村庄一户农家,冯嘉幼睡不惯硬床,幸好马车里带了厚厚的棉褥子,等她洗完脸,谢揽已经把床铺好了。
村舍简陋,屋内寒气重,被子都是冷的,他先躺下暖了暖,才喊她过来睡觉。
冯嘉幼脱靴子时,趁着灯光,竟然发现鞋面上沾了几滴血迹。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换做平时这靴子肯定扔了。
可这双是男靴,临时在淮安买的,尺码太小非常难买,又着急离开,只有这一双。
“你先睡,等会儿我去将血迹洗掉,明儿先凑合着穿了穿,去城里再买双新的。”
谢揽伸出食指朝她皱起的眉心一按,直接将她按躺下,将被子盖好,“已经子时两刻了,你赶紧睡。”
冯嘉幼躲在染有他体温的被窝里,侧着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怎么了?”
谢揽看不懂她的眼神,总觉得今天她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怪。
尤其是义庄遇袭之后,更怪。
冯嘉幼摇摇头:“你去吧,早点回来休息。”
“好。”
冯嘉幼目望他弯腰拿起她的靴子往外走。
待他背影消失,她摸摸自己的眉心,笑了一声。
谢揽收拾好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他需要保持警惕,没上床,就在椅子上坐着休息。
第二天日上三竿冯嘉幼才醒来,一看见谢揽就道:“咱们今天可能走不成了,我肚子痛。”
谢揽从椅子上起身:“是不是昨晚的饭菜吃坏了?”
冯嘉幼朝他招招手:“可能是葵水要来了。”
谢揽正往她身边去,脚步稍稍一顿,才又走去床边坐下:“不是还要好几天?”
他知道冯嘉幼的葵水是哪几天,每到那几天,她总会抱着汤婆子搁在腹部不撒手,哪怕夏天也是如此。
有时候痛得厉害,躺在床上一整天不吭声。
谢揽本着关心问过一次,还被她呛了几声,就再也不敢吭声了。
“晚上受了风,估计会提前。”
冯嘉幼从被子里探出手,拉着他的手,本想让他帮自己暖暖,却发现他的手更凉,便朝他手心呵了口气。
这一口气吹的谢揽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说:“我感觉你不像是受了风,你像是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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