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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坐飞机去深圳,下周还是在那里开庭。
齐宋自嘲地想,这一趟其实就是为了她回来的,本以为可以一起度过愉快的两晚,而后让她送他去机场。
但事与愿违,事与愿违。
前一秒他还在以拯救者自居,结果却发现她并不需要。
她才是强者,也想要一个强者。
他配吗?如果她真的了解他,还会喜欢他吗?
长久以来,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和托马斯一样的时刻,就像等待命运的审判,总是在警惕自己有一天会遇到特蕾莎,然后开始扎手指,大哭,互相妒忌的各种抓马。
但忽然之间,忽然之间,他另有一种猜想,别闹了半天她不是特蕾莎,他自己才是。
恰如那个梦中的游戏,他还记得那种站在残垣断壁边的晕眩,那种既恐惧又渴望坠落从而回到过去的晕眩。
如果真的回到过去,她还会喜欢他吗?
像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坐在候机室里吃那碗没滋没味的番茄牛肉面的时候,死去的童年又来攻击他。
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来,听见对面说:“喂,我们这里是长江护理院……”
他仍旧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打错了,我做小额无抵押贷款的,利率优惠,当天放款,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但这一次对面说:“你别装,你是宋红卫的儿子对吧,我跟你说,你父亲……”
他没再回答,挂断,拉黑,把手机摔到桌上。
隔壁一桌的人奇怪地看着他,而他目不斜视,继续吃面。
随后三天,跑了三个地方。
齐宋把行程发给关澜,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以证明自己没有不跟她联系。
关澜也是一样,没有旁的话,只是把方晴案子的进展告诉他。
这做法让他自觉像个傻子,却又庆幸还有这么些破事可以作为逃避的方式。
第一天在法院开庭,休庭跟组里的同事开会,晚上陪客户吃饭。
第二天一早飞另一个城市,下飞机就已经觉得不对,一直没长出来的那颗智齿又开始证明它的存在,一整天在客户那里开会,结束之后从牙床到淋巴全都肿起来。
他恐怕再这样下去说不出话,赶紧找了当地唯一一家有急诊牙科的医院,连夜赶过去,口服了消炎药,挂上水。
输液室里亮如白昼,旁边人大都在睡觉,唯他还醒着,闻着淡淡消毒水的气味,看着手机上与关澜的对话。
有意思的那些还停留在那一天,他对她说,给我点时间。
齐宋离开之后,关澜又一次回想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
当时凭着一腔冲动说出来,过后觉得太多了,又觉得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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