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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电视,小说,到处都能看到天使一样的孩子,英姿飒爽的母亲,仿佛一切都可以信手拈来,轻轻松松。
所有现实的细节和艰难被当成琐碎,套路,甚至狗血,所有人都想看爽文大女主,而且也难怪人们这样,难得有一部真正描写单身妈妈的电影,就连她这个单身妈妈都不忍卒睹,最多也就只能成为冷门佳片。
“可是你就做到了。”
齐宋果然不懂。
分明是种赞美,关澜却莫名有些生气,说:“是啊,我做到了,但你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吗?”
他可以察觉到她的情绪,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忽然觉得自己也许根本不该开始这场对话,只是聊聊晚上吃了什么,提醒她早点睡,多好。
“我非常非常幸运,有我父母站在我身后,有一个足够好的童年做我的底气,”
但关澜继续说下去,“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而且哪怕像我这样的,也是千辛万苦才走过来,也觉得很难,难到有很多次想要放弃,甚至差一点就放弃了。
所以我从来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也不会批评别人为什么不跟我一样,或者去质问他们,为什么我做得到,你做不到?”
她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脱口而出便有些后悔。
是因为她觉得齐宋并不是那种站在高处随便指点的人,他的批评,他的质疑有其他的原因,也因为像他们这种没有负担的自由的关系,实在不适合谈到这样的话题。
“关澜……”
电话那边,齐宋忽然叫她的名字。
那语气让她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对她说,后来却又迟迟没再开口。
“……周末再见吧。”
她又对他说了一遍,只是这一次,更像是叫了暂停。
“好,周末再见。”
他也对她说。
电话挂断之后,两个人仍旧不约而同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站在各自的窗前,一个在南郊,一个在滨江,看着外面同一座城市截然不同的夜景。
约定了周末再见,结果并没等到周末。
第二天,文家花园的案子便有了新进展。
因为涉及名门之后,以及一座历史建筑,A市过去类似的遗产纠纷有不少都成了优秀案例,市西区法院民庭的经办法官可能也有这样的打算,提前约了一次调解,希望各方当事人先碰个头,了解一下各自的诉求。
接下来的两天,齐宋和关澜根据上一次与娄先生见面时的谈话,做了各方面的法律研究、判例和证据的准备。
直到调解之前的那天晚上,又通过视频,与娄先生,还有文千鸿见了一面。
视频画面中,关澜看到这个十三岁的男孩,脸庞已经有了些成年人的轮廓,上唇好像洗不干净似的一点唇髭,同时又有着孩子的五官,稚气未脱。
简述了调解的流程,以及可能涉及到的问题,齐宋又对娄先生说:“其实我跟关律师是可以完全代表的,真的要让千鸿也出席吗?”
关澜听见,有些意外。
这个问题她当然也有顾虑,只是没想到齐宋会先提出来。
他不像是在乎这一点的人。
但转念又觉得,他很可能恰恰是最在乎这一点的。
娄先生那边还未作答,文千鸿先开口了,说:“是我想去,我跟娄爷爷提出来的。”
“为什么?”
齐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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