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指给他另一个门,他调头,又往那边开。
绕过一座商住楼,已经能看见出路,迎面却来了一辆昌河小面包。
车窗大敞,车里的男人打赤膊,热得满身油汗,伸出黝黑的手臂和半爿肩膀,指着旁边的标志牌朝齐宋喊:“怎么开车的你?!
眼睛没长啊?!
这是进口,你逆行了知不知道?!”
齐宋也降下车窗,速度像是找打,语气却很温和,不紧不慢地跟他解释:“前面有车抛锚,现在只能从进口出去,你也别往那里开了。”
面包车上的男人本已经做好了吵架的准备,一时间挥拳落空,怔了怔才答了声哦,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外面就是马路,已经排上队了,你让我怎么倒?”
语气还是冲的,好像都是齐宋的错。
要是换了别人,总有几句口角,齐宋却还是原本的态度,把车窗又往下降了点,探身出去看了看。
这地方本来就狭小,此时停了个满员,仅余一车通过的小路,只有他这一边后方十几米的转角处有一小块空地。
他朝那里指了指,对男人说:“我往后倒一点,你在那里调头。”
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关澜那辆斯柯达就跟在他后面。
看车子的款式,有些年头了,可能连倒车影像都没有,齐宋不知道她行不行。
但不等他再说什么,斯柯达已经挂上倒档,沿着蜿蜒小道后退,稳稳倒到那个位置,简直人车合一。
齐宋在后视镜里看着,自觉好笑,竟然有过那样的怀疑。
她当然是可以的,就像她在这个案子里的表现,是个老司机。
华容道总算走通,面包车上的男人好像也有几分过意不去,朝齐宋点点头,嘴里含糊滚了句什么,然后调头开走了。
剩下齐宋和关澜,两个人,两辆车,从停车场出来,一个向北,一个向南,渐行渐远。
当天晚上,关澜跟许末沟通了案子的结果,又跟赵蕊视频。
许末就是赵蕊介绍给她的客户,也算是个交代。
赵蕊听她把事情说完,唏嘘道:“你这次替许末要回这么多钱,律师费收到多少啊?”
关澜回答:“还是按原本的标的算的。”
赵蕊替她不平,说:“我跟许末不算太熟啊,就是因为你急着搞钱才让她找你的,你可千万别客气。”
关澜笑说:“协议就是这么签的,要是官司输了,一分钱没拿到,难道我还得把代理费用还回去吗?”
“但现在不是赢了嘛?”
“调解不算输赢。”
“圣母啊你,”
赵蕊如往常一般笑她,“铜钿银子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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