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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一会记得去买些药膏回来,有什么重活的话也少让他干,手要是磨的粗糙了,又该选不上他了。”
女:“知道知道,你就放心吧。”
妇人又给他夹了菜放进碗里,全都是挑的桌上最肥腻的菜,好让他长出肉来。
妇人和男子吃得少,只是看着小孩在吃,眼中都无半分慈爱,而是充满了贪婪与欲望,仿佛面前的不是他们的骨肉,而是一只随时待宰的家畜。
正午的阳光暴晒着,却仍有彻骨的寒意后脊椎蔓延至全身。
夫妻俩说的小声,小孩没有听见,但他们的耳力异于常人,隐约还是听清了妇人在男子耳边耳语了什么。
她说,让孩子再好生养上一年,等身上的淤青消失,再多长出些肉来,说不定明年上贡的孩子就有他的一份,到时我们就能多拿一锭金子。
何兴:“这些人……都是疯子!”
何兴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去别的窗户下继续偷听,每家聊天的内容都是一样,都是这么扭曲和残忍。
旁边一直没有动静,何兴回头,却见非漓并没有露出被吓到的样子,反而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没有听见何兴的话,只是陷入了一段回忆中,那时人间大旱,哀鸿遍野,饿殍满地,甚至于易子而食,都是屡见不鲜。
幼时的记忆很多都已经模糊,唯有这一段记得清楚。
那时他已经三岁,但长期的饥饿下,不但长得瘦小,甚至还体弱多病,在那种年代,哪怕他是个男孩,但这样的虚弱,就算是卖了,也没人愿意留一个负担在身边。
他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为了不让一家人都饿死,他爹便找了另一家人,那家也有一个快要饿死的孩子,想要做什么非漓心里清楚得很。
但他却是幸运的,在快被丢进沸水中的时候,一个老道却忽然出现,将他救了下来,并给了些银子和干粮将他从爹娘那买了下来,从此与他们再无任何瓜葛。
他也随着老道回到了青云观,那里已经有了两个比他大些的少年,见老道又领了人回来,没有一点惊讶,找了些吃的喝的给他,又给他腾出一间屋子来,让他睡了一觉后,第二天就稀里糊涂的拜了师,多了两个师兄出来。
两个师兄也都是被师父收留来的,却相处的宛如亲兄弟一般,青云观的生活十分平静且温馨,过往的记忆化作梦魇困着他,后来却渐渐不再出现,若不是看见这一幕,他恐怕都想不起这一段灰暗的过去。
非漓久久的不出声,何兴以为他年纪小,被这赤裸裸的一幕吓到了,只好换个话题道。
何兴:“不如我们去圣女那打探打探,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非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发呆太久,连忙点头。
非漓:“走吧,不然一会天黑了,该错过和师兄他们碰头的时间了。”
他没有在回忆中沉浸太久,过去的事情早已在回忆中上了锁,只有触动到了什么时,才会露出其中的一角,而后便会被关进更深的地方,等待着下一次的触动,或者永远不再想起。
两人不知道圣女的住处在哪,但村子就这么大,走了一会后便同时停驻在一栋房屋前。
这是一座小巧精致的纯木阁楼,在树影摇曳处若隐若现,与周围淳朴的农房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圣女住的地方。
:“站住!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