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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并未喝止,阿朝这才松了口气,颤着声,慢慢地解释:“我见公主她们喝了无碍,才敢去尝试的,从前在琼园……我知道自己的酒量,可我没想到这个酒……我可能喝不了……”
可她发现自己根本解释不清楚,只等回府等瞧过大夫,才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谢昶如何不知她喝不了鹿血酒,以及任何助长男人威势的食物,她都不宜多用。
但这些他没办法开口。
如何开口呢?
将他们共感的秘密宣之于口,告诉她,她此刻所有的胀痛、躁乱、紧绷、燥热皆是因他而起?
不可能的。
她可以用妹妹的身份这般亲近他,甚至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可他却已经不能问心无愧地回以同等的、兄长对妹妹的亲近。
谢昶僵坐着,浑身紧绷到极致。
那道柔柔糯糯、带着轻颤的低喃又在耳畔响起:“哥哥……你别怪罪公主,她原本是好意。”
“我才难受没多久,哥哥就赶了过来,哥哥是如何知道的?”
“哥哥你……”
“噤声。”
谢昶几乎是忍无可忍,口中冷冷吐出两个字。
她哪里知道,每一声“哥哥”
落下,他额角的神经都被逼得剧烈跳动一下,原本就在崩裂边缘的道德伦常就会被狠狠鞭笞一下。
好不容易驶到府门前,谢昶没有半点犹豫,将那个黏在自己腿边的小丫头抱进青山堂。
崖香提前得到消息,让煮一碗醒酒汤备着,见人回府,赶忙将汤碗端上来,却被谢昶冷冷斥退。
凌砚快马加鞭请来的医女也已经到了府上,更是连姑娘的面都没见着。
谢阁老竟然将人抱进了书房!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阿朝被逼着在圈椅上坐好。
谢昶冷冷地看着她:“自己将《静心咒》抄写十遍,写不完,便不要出这道门。”
阿朝身上还涨热得难受,却不知哥哥为何不让医女进来看诊,但哥哥的话她不敢不听。
她垂眸应了声好,随即铺纸磨墨,开始领罚。
夜色慢慢笼下,书房内烛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