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不要紧,我怎么办?我才是真倒霉知道么?”
徐景辛没好气地打开自己家里仅有的一瓶昂贵红酒。
红酒消毒效果微弱,但是聊胜于无。
暗红色的液体淋在伤口上,贺霄的身体一阵痉挛,手指死死扣着沙发背,手背上凸起劲瘦的手筋,嘴里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徐景辛把一块毛巾叠好塞进他嘴里,然后费劲地蹲下身体,把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吃火锅用的酒精炉上烫红,缓慢而稳健地伸向他的伤口。
“姓贺的,给我撑住!”
“贺霄,我都给你开膛破肚了,你死了我怎么跟警察交代?”
“我这成了凶宅,损失你姓贺的赔吗?”
“就算为了我,你也不能死!
听到没?贺霄!”
……
贺霄听到徐景辛一声声喊着自己的名字,知道他是怕自己在取子弹中途昏过去得不到及时反馈,或者一口气没撑住直接挂了。
他也想努力维持清醒,可……
刺目的红色,刀子割肉的痛楚,脑海中的混乱意识,那如同清澈溪流一样的话语声……
都离他越来越远……
***
颜阳州一大早就接到徐景辛的电话。
他说自己昨晚睡觉忘关窗,感冒有点严重,让他帮忙去多买点消炎药和退烧药。
然后又他说家里急救箱里的备品都过期了,让他多搞点纱布和消毒药水之类的帮忙补充一下。
他还说自己想煲瘦肉粥喝,让他弄点新鲜食材一起送过去。
处理完一个小型救援事件后,颜阳州在城里跑了一大圈,又去华人超市附近买了一只现宰的公鸡,准备上门给徐队长煲个独家秘方的鸡汤,队长以前对他的鸡汤可是赞不绝口。
可没想到连门都没进去。
徐队长还严肃批评他:“阳州,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感冒不能吃油腻,不能喝鸡汤,你作为救援队副队长,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颜阳州呆愣:“啊……有这回事吗?要不去医院吧?”
“去什么医院,吃点药就好了!”
徐景辛咳嗽两声,挥手赶人,“走吧走吧,别进来了,别再传染给你!
赶紧回去吃饭吧!”
颜阳州茫然地拎着车钥匙走了,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人。
从外面回来,徐景辛一眼看到沙发上的贺霄,他依旧睡得很熟,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