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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砂锅上方不断舞动的白色蒸汽,惊悚地发现,不知不觉间,他把自己跟那个不知道底细的贺霄绑到一条船上了!
就算他作为国际公益组织成员,在这个国家有优先受保护的权利,但那些暗处的敌人呢?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
但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熄灭炉火,搅了搅浓稠的肉粥,用力吸了两口香气,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昨晚一直都没吃东西。
突然,客厅传来几声细微的呻丨吟,贺霄醒了。
严重失血带来剧烈的头痛,一睁眼,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贺霄倒吸一口冷气,重新闭上眼,却听到旁边传来拐杖落地声。
转头,就看到徐景辛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手里还拎着一条湿毛巾。
对视片刻,徐景辛一瘸一拐来到他身边,坐在沙发边的椅子上,帮他擦脸。
“我觉得你差不多快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脸上微凉的毛巾让贺霄稍微清醒了一点。
“没有。”
他虚弱沙哑地说。
没什么不舒服,或者说浑身都不舒服,只是被他的大脑屏蔽掉了。
他的灵魂仿佛孤零零待在一旁,对身体的遭遇冷眼旁观。
“徐队长,谢谢。”
徐景辛避开他难得流露出真挚的眼睛,小心翼翼拿起他的手,帮他擦手上干涸的血。
那只手一点点露出本来面目,白皙修长却显得十分有力,徐景辛仔细地擦拭着,之后在拇指的关节下方摸到薄薄的枪茧。
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停下动作:“我是干救援的,从不吝啬对别人施救,但我必须知道他是什么人,别把我当傻子耍!”
贺霄感觉到他略带粗糙的手掌在反复摸索自己的虎口,像是在确认什么,就慢慢抽回手:“我不是好人。”
徐景辛盯着他,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
“……”
贺霄痞笑,“花队,我以前是……当兵的,刚来这边不久,跟当地社团闹了点矛盾……咳咳……”
要说社团这种黑恶势力的话,跟警察有勾结,在法律不健全的当地,确实可能是普遍情况。
这家伙寻死的原因也找到了,估计是走投无路了想一死了之,但又有那么点不甘心,所以才表现得那么矛盾。
而且,他是当过兵的,难怪能临危不乱,对危险也能处置得当。
这回徐景辛对他的话信了八分。
可是那把枪……他不知道为什么问不出口,就像是怕打碎某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