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欢默默听着,不知想起了什么,侧过脸浅浅弯唇。
罗真快气死了:“你懂什么,她有多好?”
他回过头,一脸痛心疾首,“少将军!
就算那姑娘之前对你有诸多照顾,那也定然是她父王授意的啊!
这不过是最劣等手段的美人计罢了,少将军如此聪慧,怎么能分不清呢?”
傅沉欢沉静道:“我断腿重伤,人人皆道我已行至末路,再无翻身之日。
安王更欲将我踩进泥里,肆意羞辱。
既如此,再派他的女儿施展美人计,所求为何?”
罗真被问住了。
顿了好一会儿:“他想做两手准备,万一你有东山再起那一日……”
说一半自己也觉得说不通,这太矛盾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又何苦狠狠作贱他呢。
傅沉欢摇头:“安王没有那么高明的手段,诺诺她……待我真心,绝未受任何一人指使。”
最初那几日,他昏昏沉沉,别说为自己筹谋,就连清醒都费力。
那副模样,谁会觉得他还有利可图。
除了那傻姑娘,不怕辛苦,也不求回报,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好而已。
但凡有一点除此之外的私心,哪怕再细微,再不露声色,他也绝不可能看不出来。
萧冲跟着附和:“是啊罗大人,小郡主善良可爱,和将军很是般配。”
罗真白了他一眼,“是。
你看谁都是好人。”
“不是的,”
萧冲道,“小郡主表里如一,背着少将军时,付出的更多。
她和您想象中不一样,日后您便知道了。”
傅沉欢拧眉道:“诺诺还做了什么?你怎么没有禀报。”
萧冲愣一下,连忙请罪:“是属下失职,之前不知您的心意,所以未敢多嘴。
嗯……将军,小郡主处境不好,给您用医寻药,起居饭食,样样都要费心,事情零碎,说来话长。”
傅沉欢道:“你先去办我交代的事,晚点细说给我听,不许遗漏。”
其实说到这里,罗真也知傅沉欢无可撼动,此事定然不可转圜。
但仍忍不住叹息:“少将军既如此,老奴无法再劝,只是终究怕有后患。
少将军不是也心有疑虑?这次暗杀……”
傅沉欢平静看他一眼,“安王是安王,诺诺是诺诺。”
罗真明知不该,却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可是他想要您死。”
“他既容不下我,我亦不会再对他留有余地。”
罗真彻底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傅沉欢口中听到如此狠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