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罢,拔出插在卿羽心头的冰刃,深深扎进自己身上同样的位置,两抹殷红一双人,至死依旧紧紧相拥。
弥泱这才转过身来,与垠渊相顾无言,她走到角落里,施法解开几个人身上的禁制,又在他们头顶注入一丝灵力,对他们说道:“如卿羽所愿,我放了你们,但是你们记住,此生绝不可再做坏事,否则我在你们身上下了禁制,若是邪念起,必遭天罚。”
几个人站起身对弥泱抱拳以示感谢,又对着地上死去的人躬身致意,才挨个儿离去。
“这迷魂散和这膏药究竟是何物所炼制?”
将地上的尸首和血迹化去,弥泱的目光落在桌上,将翠绿色瓶子拿起来查看。
“不如让奎山来看看。”
垠渊也难以判别,于是提议让奎山前来,作为巫医之神,又镇守溟洲数万载,想必能看出端倪,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他向东方发出一道光。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接到传信的奎山赶到此地,他见了两人并不行礼。
因不能在垠渊跟前暴露弥泱的身份,作为神族,他更无向人族之主行礼的道理,所以干脆对神族的副主,也不再行礼,神族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
“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垠渊指着桌上的小盒子和翠玉瓶说道。
奎山先拿起红色圆盒,打开嗅了嗅,有用手指沾了少许膏体,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片刻后,他说道:“这应该是人鱼族的鳞和人的心血所炼制。”
“剜鳞取血,此物的存在有违天理。”
垠渊皱着眉头,面上十分不悦,他对弥泱说道:“百年前两国停战就已议定,不得再到长暄海中抓捕人鱼,苏婉作为你们天钧的大祭司,怎么能明知故犯?”
对于此物,弥泱和奎山并不陌生,他们也知道苏婉为何会使用此物,那日在宫城上眺望祭司府,他们便看到同样的膏状物,那位大祭司无瑕的面容上,一条醒目的伤疤,这些粉红色的东西便一点点抹到那张脸上。
只是那时远观,他们并不能确定这种膏体是什么所制,更不知道是谁能在灵力高强的大祭司脸上留下一条难以抹去的疤痕,祭司府内那间密不透风的小屋内,凄厉的笑声如此悲切,像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那这个呢?”
垠渊指着翠绿色的瓶子问道,在他的神力作用下,紧塞的瓶盖化成齑粉。
瓶内盛着一颗颗晶莹的雪珠,奎山取出一粒雪珠,内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黑气,将雪珠放在水中,登时融化,水中冒出一股寒气。
“极霜。”
短短两个字,足以震动整个天钧。
取般若峰上的万年寒冰,再以流霜术炼制,方能得到极霜,若将极霜混入饮用之物,则有异香,如果不慎服食,服用者周身经络会被冰冻半日,即便是修为极高者,也难以幸免。
般若峰巍然屹立,被天钧人视为圣山,再加上炼制极霜对施法者灵力耗损巨大,对人危害也不小,所以这一术法被天钧列为禁术。
“其内为何会有黑气?”
垠渊问道,冰雪洁白,一尘不染,圣峰更是不沾染世俗之气。
“这是四姓之血。”
弥泱抬手,白光缓缓进入雪珠内,屋内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天钧四姓,数万年来地位尊崇,灵力高深,居然能被人取血炼制禁物,真是不可思议。
四姓之血,本就有强大的灵力根基,所以对术法的克制更强,用他们的血炼制一些稀奇之物,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不过这种术法已经类似于邪术,常人不敢轻易尝试,苏婉屡行禁术,却并未做出危害天钧之事,那个出自己氏旁支的女子,为何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弥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那日在穹霄宫内问起己沫的下落,苏婉时闪烁其词,推说不知。
乾泽内的傀儡,以及这家酒楼内的秘密,这些都和祭司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余下三姓皆未到过此地,莫非这血是己氏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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