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诚把玩着她一缕发,嗯了声:“怎么了?”
李妩抿了抿唇,佯装漫不经心提起:“也没什么,就是那王太医说了,上次匆匆一面瞧着你气色似有些不妥,若方便的话,他可替你诊脉……”
“我能有什么不好?每日吃好睡好,也没哪处不舒坦的。”
楚明诚皱眉:“他莫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李妩见他这般反应,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道:“他那般提了,咱请来把个平安脉,也不碍事……”
“好端端地看什么御医?”
楚明诚不愿:“若是叫母亲知道,又要啰嗦,我可不耐烦听她念叨了。”
李妩一时凝噎,正思忖着到底该如何提及,便见身前之人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何况我身子是否康健,旁人不清楚,阿妩难道不清楚?”
说着,双臂收紧,将李妩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床上去。
李妩一阵惊诧,见楚明诚看她的眼神发暗,明白他欲行那事。
许是才从皇宫回来,她至今心神还有些难安,脑中一会儿是与太后告状的事,一会儿又想着如何劝楚明诚看大夫,过会儿又担心屋外或许有裴青玄的眼线窃听。
各种杂念堆在脑中,叫她对那档子事提不起半分兴致,于是偏头避开楚明诚的亲吻:“今日出门一趟,我有些累了……”
楚明诚微怔,撑着手臂望着身下冰肌玉骨的妻子,闷声低语:“怎么又是累了。”
他不过随口一句话,可落在李妩耳中,莫名有些心虚。
眼珠轻转两下,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娇声道:“大概快来癸水了,今日腰背酸疼得很。”
说着她牵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夫君心疼心疼我,给我捏捏?”
果然她一撒娇,楚明诚就拿她没辙,躺坐在一侧替她揉起腰。
过了一会儿,他忽的问了一句:“你今日入宫,就是去的慈宁宫吧?”
李妩背对着他,忽闻此话眉心一跳,稍定心绪,她回过头,双眸盈着无奈:“连送子观音都带回来了,你说呢?”
楚明诚一琢磨,也放下心来,又俯身在李妩脸上亲了亲,半点不掩饰他的醋意:“阿妩这样好,我实在害怕旁人同我抢。”
“乱想什么呢。”
李妩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安抚:“我已是你的妻了。”
楚明诚爱听她这话,抱着她又卿卿我我温存一阵,便熄了灯,相拥而眠。
自打与太后告状后,李妩便格外注意着宫里的动向。
头两天外头有个什么响动,她都担心是裴青玄派人上门抓她。
待风平浪静过了七八日,她的癸水都快走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落了地。
在她癸水最后一日,嘉宁郡主提着一壶今年新酿的春酒登了门。
“上元那日你与楚世子走了,剩下我和李成远俩人逛,也不知被哪个嘴碎的瞧见了,说我还未过门,就和李成远私下约见,于礼不合。
我母亲是个好面子的,就此将我拘在府里学了好一阵规矩,这两日才肯放我出来透透气。”
嘉宁靠在铺着柔软浅灰色狐皮的红酸枝镶贝美人榻上,自顾自捻起一块烤肉干慢慢嚼着,忽的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地看着李妩。
李妩知道她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不紧不慢拨着鎏金香炉里的香灰:“可是哪家又有了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