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曾答应过他很多事,东市的木马斗拱,西市的象棋,北市的枣泥糕,南市的风筝……只要他一撒娇,先生就会把所有他想要的都送到他面前。
可是他答应先生的事却还未兑现。
为时已晚,却并非毫无把握。
哪怕九死一生,他也会活着回来。
——
今日休沐。
宿醉过后,文卿起得很晚。
头痛欲裂。
“先生,起来喝点甜汤。”
公仪戾彻夜未眠,回东厢冲了澡换了身衣服又回到正房,今日没去练剑,早早地去膳房熬了碗甜汤,用热水温着,边看兵书边等文卿醒来。
文卿听见公仪戾的声音,睡眼惺忪地找人,公仪戾坐在床边,单手将人从被窝里抱出一截,环着抱在怀里,汤匙舀出一勺,吹了吹才喂到文卿唇边。
文卿缓缓启唇将甜汤喝了,眉眼安静地垂着,显得很是温顺可人,淡粉色的软舌时隐时现,皓齿偶尔会不经意地咬一咬勺子。
公仪戾心虚地移开目光,撤勺撤快了,甜汤洒了出来,弄湿了一丝不苟的衣襟。
“对不起……”
公仪戾连忙将汤碗放在一边,拿起枕边的素帕给他擦拭。
文卿挽了挽耳边的发,比刚醒时清醒了些,见公仪戾一脸紧张的样子,抿了抿唇,一时间忍俊不禁。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像当年那个小孩子一样呢,先生又不会吃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从公仪戾手中抽出素帕,随意地擦了擦襟口,不经意间抬了抬眼,注意到公仪戾不自然地垂着头,颈侧多了一枚结痂的咬痕。
“……”
文卿莫名想起之前顾岱跟他说的话,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了。
顾岱知道他家有个小公子,没多问,只是出于好奇问了问年纪和喜好,那时公仪戾才十二三岁,他便问起有没有给小公子纳两个通房丫头。
文卿没想过这些,毕竟整天忙于官场政斗,为公仪戾考虑得并不周全,从顾府回来后和英嫔商量了一下这事,英嫔说不着急,便一直这么搁置着。
如今看来,倒是出手晚了。
那人能让公仪戾纵着,这样咬致命的位置,恐怕在他心中分量不轻。
早该派信得过的人去服侍的,这一世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他不该冒这个险,万一枕边风吹得太大,整局棋就乱了。
“先生,不要动哦,这个盘扣有点小,动了我就对不准了……”
就走神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公仪戾已经给他换好了整洁柔软的内衫,腰侧的衣带也系好了,文卿被公仪戾细致入微地服侍,连抬手抬脚都被操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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