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大大小小的书法比赛,只要她参加,别人只能争第二。
对于国内练习书法的青少年来说,她是阎王爷一般的存在,英名与恶名同时远扬。
蒋雪说,自己的字太丑了,恐怕池倾阳刚看第一行就要撕掉。
她夸谭落的字是艺术品,相信池倾阳起码会看完。
谭落回忆起往常那个男生面对表白的反应。
基本上,有漂亮姑娘把他叫去走廊时,这位爷都是冷着一张脸出去,又板着一张脸回来,仿佛找他的都是要债鬼。
好吧……谭落想,蒋雪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代写情书。
怎么说呢,这对她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
可她不太想帮这个忙。
她婉拒了蒋雪,不料,遭到蒋雪的软磨硬泡。
直到这会儿,兜里的手机还在疯狂震动,是蒋雪的消息如同连珠炮一样砸过来。
她已经彻底不想看了。
谭落脑子里乱得像是狂风过境。
一会儿想起自己蹲监狱的爹,一会儿想起蒋雪的委托。
头疼得要死。
湿漉漉的衣服叫冷风一吹,冻得刺骨。
她稍微清醒了些,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快步跑向小红楼。
红楼外,一圈砖墙砌出了小小的庭院,正对巷子的地方开了一扇铁门,从那里进去便是私人区域了。
院里有棵梧桐,和三层小楼齐高,树下摆着花架,金灿灿的叶子落了大半,掉在花架附近,没来得及打理。
秋天了,看不见花,只有几株谭落认不出的植物还勉强绿着。
再过几日,寒潮来袭,它们也会逐渐蔫去,光是今天这场大雨就把这群小家伙浇得够呛。
她绕过花架,继续走向红楼的正门。
进了门,不用往一楼深处走,左拐便是楼梯,从那里可以直接上三楼,不会打扰到房东一家。
路过二楼时,谭落蓦然顿住步伐。
二楼的楼梯口正对浴室,里面传来阵阵水声。
有人正在洗澡。
浴室门是水纹玻璃,看不清里头,只能隐约窥见人影绰绰。
门后映出个少年的身形。
松竹般清瘦,个子高挑。
那个倒影好似纸灯笼罩住的火苗,模糊又热烈。
除了池倾阳,没人使用这间浴室。
谭落鼻翼翕动,沐浴液的淡香从门缝里散出来,在走廊里漫游,将她勾绕撩拨。
隔着一道门,她能看出来少年正在抓洗头发,他的脖颈向后舒展,抻出个修长的弧度。
她甚至能想象水珠从那人湿软的发丝滴下,顺着线条峭厉的颌线一路滑滚,最终没进刀子般锋锐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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