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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济楚倒抽冷气,啧啧道:“你到底想去哪儿啊?什么时候接你回家也落得不是了,听你这口气跟我们要害你似的。”
“如果你把我带回去交给他,就是害我。”
她面色委屈,声腔也带了些颤抖。
邱济楚难以想象这兄妹俩到底发生了何样天大的矛盾,值得她怨念如此之深?但天下女孩除去若雪,他再无怜惜其他女孩的闲情逸致,况且戋戋还是此行的要犯,轻纵不得。
“不要乱讲,立刻跟我回去。”
邱济楚的语气陡然变硬,上来欲拽戋戋的手臂。
戋戋不肯叫他碰,自己往楼下走去。
邱济楚以为她终于迷途知返,稍稍松口气,惧她又施诡计,寸步不离地在身后跟着。
只愿早点把她交到她哥哥手中,也算了却一桩棘手的差事。
行至楼阁之下,那些闹事的柔羌人还没走,面红耳赤的,似在与一当地商贩计较皮毛和瓷器的价钱。
虽已是初夏时分,那些异族人仍个个穿毛戴棉,男子皮肤黝黑耳戴晶莹的亮坠,女子则不着裙装、单单一身挂有流苏的长裤,约莫五六个人。
邱济楚不欲节外生枝,对这些满口方言的柔羌人避而远之。
戋戋却蓄意从他们当中穿梭而过,与其中一个高大年轻的头领相撞。
头领手中刚买得的瓷器没拿住,哐啷碎在地上,引起大片哗然。
邱济楚又怒又恨,连连警告道:“戋戋,你做什么,别招惹那些人!”
那位高大的异族统领顿时愠色,误以为戋戋是过来攻击的——邱济楚等人都手执武器,极像是戋戋的同伙。
异族统领做防御姿势,用晦涩难懂的方言古里古怪地斥责邱济楚几句,口吻甚有敌意。
邱济楚曾和沈舟颐往北地柔羌走过一遭,知他们那里的男子女子都骁勇善战,自己即便带着卫兵也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戋戋此刻落在他们手里,焉能不救?紧忙就要把戋戋拉回来。
那些柔羌人以为他们想赖账,纷纷亮出武器来,说话间就要血溅当场。
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道:“官爷来了!
官爷来了!”
一队持刀兵将气势汹汹地朝这边逼近,是钱塘府的护城官兵。
众人不敢再行闹事,异族头领呼朋引伴,动作利索地驾马离开。
但戋戋摔碎了他们杀价半天才买来的瓷器,他们实难咽下这口气,竟将她也拎到马背上带走,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再杀掉泄愤。
场面俨然混乱不堪,邱济楚等人无马,眼睁睁地看着戋戋被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