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戋戋只得忍耐性子,顺从地跪于他脚下,举右手三根手指道:“今日的事下不为例,我绝不会再犯。
若再犯,叫我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沈舟颐闻听此语,眉目终于柔和几分。
他俯身捞她起来,怜惜地抱在怀中吻吻,“住口,告诉我你不会再犯就行了,不兴说这些重话来咒自己。”
戋戋很想哭,但怕耽误了给贺敏拔针的时间,便逼迫自己止住哭声。
她不断催促沈舟颐赶紧去救贺敏,沈舟颐见她心虚平复,揉揉她的脑袋姗姗离去。
戋戋瞪着那抹背影,心中滔天的恨意如毒蛇一般蜿蜒。
她恨不得把世间最恶毒的词语都加注在沈舟颐身上,将他挫骨扬灰。
但凡让她找到机会翻身,她一定会咬死他。
方才发的毒誓,其实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船中那晚之后,兄妹关系俨然裂开一条暗缝,越扯越大,现在俨然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戋戋仍住在贺府的大宅院中,不用伺候沈舟颐的空当,便去讨好贺老太君。
她之所以还竭尽全力救贺敏,就是不想和老太君闹得太僵的缘故。
贺老太君责怪她道:“我知道你想和舟颐退婚,但也不该当着李家人的面说那种话。
难道你真想委身一个麻风吗?”
戋戋没再反驳,乖顺点头,“是孙女失言了。”
贺老太君精神不济,疲累地叫她退下。
戋戋想像从前那般给贺老太君捏捏头,老太君却不用她。
戋戋咬牙,实不知这祖孙关系该当如何修复。
明明前十几年她循规蹈矩步步没错,一朝因为贺敏,心血全毁了。
老太君既不见她,她闲来给自己找事做,迷上了做木匠活儿,便暗中吩咐清霜去买一把锉刀。
贺府的出纳都要经过沈舟颐的眼,她也没打算瞒他,直接告诉他她要用锉刀锉木头。
沈舟颐近来在大皇子府上述职很忙,并未深究,这种小事不用跟他讲。
戋戋经他的首肯,如愿得到了一把锉刀。
清霜怕她做木匠活儿时伤着手,特意送来了把刃面不锋利的。
戋戋便背着清霜暗暗将刃面磨锋利。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贺老太君按惯例往报恩寺烧香,贺若雪等人都在家中静默,唯有戋戋跟影子似地追随左右。
报恩寺在半山腰,山路并不如何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