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都指责对方是“掳”
。
戋戋矍然而惊,太后娘娘有命?她幽居别院的这几日到底发生什么?
晋惕道:“你觉得你们荒唐的姻婚还能维持多久,你当保命符呐?”
沈舟颐耻于与晋惕口角,“起码今日不行。”
晋惕亦耻于再和沈舟颐缠夹不清,从衣袖中直接祭出一沓文书来,摔在案上。
“瞧清楚。”
嫁纳文书,是临稽府刚刚开具的,白纸黑字已经填好“魏王世子晋惕”
与“贺氏幺小姐贺若冰”
的字样。
文书极尽详细,连晋惕与戋戋的父母亲眷都写得清清楚楚,戋戋写的是“贺端与吴氏之嫡次女”
,晋惕千真万确要娶的就是贺若冰,抵赖不得的。
这都圣上默许的。
沈舟颐与贺家幺女的嫁纳文书的存档,在临稽府被销毁掉。
也就是说无论沈舟颐同不同意和离,贺家幺女贺若冰在律法上都和沈舟颐没半点关系了。
沈舟颐摊开那叠文书,端详良久。
晋惕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看着情敌那副出殡似的神情,大为舒畅。
“戋戋现在不是你沈家妇,而是我晋家妇!”
晋惕懒得与沈舟颐多言,朝戋戋伸出手,态度骤然变得温柔,满脸的迫切与期待:“戋戋,你看见了么,你想要世子妃之位,我力排众议为你办到。
你过来,跟我回王府好不好?”
戋戋呲着贝齿,瞄向那些文书,亦觉得魔幻到极点。
她梦想了千次万次逃离沈舟颐的大计,晋惕居然轻轻易易为她做到。
她内心涌出一点欢愉来,随即被身后的沈舟颐浇瓢冻水。
痴心妄想。
沈舟颐会让她走吗?
不过听他们方才话语中意思,仿佛是太后娘娘下的旨意……谁能违拗?
戋戋同时被欢愉和恐慌两种矛盾的情绪支配。
沈舟颐读罢文书,气息一沉:“世子好快的动作啊。”
晋惕斜眼睨:“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舟颐叹:“没话说。”
转身过来仍然搂住戋戋,温和无害,“对不住妹妹,我一直没敢和你说,太后娘娘赐咱们二人和离,以后咱们做不成夫妻了。”
戋戋这才明白,他昨日的忧思和反常,都是为这。
戋戋有种逃脱虎爪的爽感,她能说什么,说我很爽吗?还是沈舟颐想让她主动提出不和晋惕走?
且遑论她能不能违拗太后娘娘的旨意,就算有的选,她也想选相对好对付的晋惕,而不是他这斯文败类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