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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此时空无一人,只余他们两人。
大概是知晓今日的谈话是秘辛,屏退的宫女还阖上的殿门,今日没有日头,即便是殿中燃了灯火,也稍微显得有点儿晦暗。
皇后此时坐在殿中,手中拿着宫中内务的卷轴,看到傅怀砚此时进来,“来了。”
傅怀砚找了个地方坐下,“母后。”
“近来动手这么快,不像是你寻常的作风。”
傅怀砚不置可否,只随口道:“那个道士顺便被儿臣带了回来,显帝颇为信任他,近来丹药吃得更多了些,也快到了他动手的时候了。
王氏现在与他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临死反扑,近些时候却一点儿都没动静,之后政事堂堂审多半要出变故。”
皇后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此时有点儿漫不经心的姿态,“你之前那般大张旗鼓,反而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中,你应当知晓,即便是政事堂那些人站在你这里,但是一旦你与杳杳之间有私的事情被揭露出来,那些人未必不会动摇。”
“王氏即便是再如何,太后也是从他们族中出来的,又是扎根于上京百年的氏族,你这样行事,若是无可指摘还好,但……”
皇后止住话意。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自然也知晓傅怀砚为什么突然动手这么快,到底是为了谁。
王氏那些事情,旁的他都可以当做睁一只眼闭只一眼。
只唯独关于明楹的,他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揭过去。
皇后稍缓了下,只道:“前些时候,你的确太过了些,若是收敛些,无人知晓,无人佐证,王氏与显帝未必能借此作为把柄。”
“母后应当知晓明氏为什么要认回明楹,也应当知晓太后又是为什么参与其中。”
傅怀砚顿了顿,“若非这样明白的袒护,这样的事情,她还要经历第二次,显帝并不是一个愿意善罢甘休的人。”
“她已经被推上旁人的视线之中,若是没人袒护,多半要受委屈。”
显帝能下一次药,未必不能下第二次。
无论如何,显帝是明楹名义上的父亲,这一次他能瞒得了,下次却不一定,若是可以,他从来都不想明楹面对这些。
实在是肮脏至极。
皇后抚了抚自己的额角,“王氏那边,你打算怎么做,这段时间的隐而不发,只怕是准备在政事堂众官面前谈及你的这桩私事,加上太后在旁佐证,加上你之前把傅玮送到慎司监的事情,容妃家中恐怕也会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毕竟他们家中出的也是一位皇子,即便是不成气候,但是你也知晓,三人成虎。”
“到时候你又准备如何收场?”
傅怀砚面上并无任何讶然之色,“早前长诏宫中的婢女曾经前往天牢送膳,虽然并未久留,但是送信也足够了。”
他略微抬起唇畔,“只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更何况,太后昨日在明宣殿中待了许久,多半是在谋划。
其实也是,毕竟他们此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居然还能在这个时候姿态随意地说出口,甚至连一丝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皇后默了片刻,“你就这样准备放任?”
“谋划这么久想要趁机收回权柄,就算是不惜吃丹药亏损身子也要趁势谋划,也不枉儿臣不远千里为他将国师寻回。
儿臣身为臣子,自然要让圣上如愿。”
傅怀砚顿了顿,“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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