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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药好了吗?”
“是,今夜麻烦赵叔了。”
顾昭点头,端着晾得差不多的汤药来到床榻旁,轻声喊了一声。
“阿爷,喝药了。”
药汁是浓郁的褐色,泛着一股又酸又苦的滋味,瞧过去便不好入口,老杜氏将顾春来扶了起来,又拿了个大枕让他靠着。
“老头子喝药了,喝了就好多了。”
汤药闻起来味重,进口更是酸苦,顾春来眼睛一闭,秉着呼吸,心一狠,大口的将汤药送到肚中。
老杜氏瞧着他惨白发皱的脸,心酸不已,“慢点慢点,别呛着了。”
“唉,你说你也真是的,这都几十年打更当值,是个老更夫了,往日里不是常吹牛,说什么玉溪镇的一花一草,你都熟得很,今儿这牛皮吹破了吧。”
“该!
往日里让你小心些,总是不以为意,瞧你这模样,啧,遭大罪了吧!”
顾昭见顾春来面上有痛苦之色,连忙拉了拉老杜氏的手,小声劝道,“奶,别说了,唐老大夫说了,阿爷要静养,咱们等阿爷好了后再唠叨。”
她转过头,又对顾春来说道,“阿爷,奶奶是担心您。”
顾春来无力的摆摆手,“我还不知道,她啊,刀子嘴豆腐心肠,我要是计较太多,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准备走的赵刀脸上有几分怒意,“这事怪不得我顾叔大意,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在临水街的路上挖了个大洞,这黑灯瞎火的,谁能注意到?”
听赵刀这么一通埋怨,顾昭总算是明白了顾春来受伤的原委。
原来,他们今夜巡视到临水街时,戌时、亥时、子时走那一趟,那路还是正常的,不想到了丑时再经过临水街,地上却有了个洞。
还是盖着薄土的大洞!
顾春来正好走在前头,一不小心踏了上去,脚踩空,那覆着薄土的坑洞一下就塌了。
人自然栽洞里摔了个大跟头。
顾春来倒是看得开,他摆摆手,“成了成了,不说这事了,也是我倒霉,命里有这一劫,对了,回头记得将那土填上,省得还有人栽下去。”
“成!
我这就去把那洞填了。”
赵刀爽快应下,借了顾家一把锄头和簸箕,打着灯笼就走了。
顾春来吃过药有些犯困,老杜氏替他拢了拢被子,不过片刻,他便沉沉的睡去。
顾昭捡起搁在一旁的六面绢丝灯。
老杜氏瞥了一眼,眼里都是心疼,“哎呦,连这灯笼都摔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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