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是那种和下人打成一片的主子,但是却很少为难下人,从她入住明月馆开始,逢年过节下人们都有丰厚的赏赐。
荷香打了个手势先下去了,去外面做针线活儿,留素文在榻上歇息,顺便怕云骊口渴,留在屋子里照看。
云骊昏睡时,外头却见云潇的大丫头素真过来,她是来借花样子的,这素真话说的很好听。
“我们姑娘说五姑娘这里的花样子不错,想拿几张给太太做抹额去。”
荷香心道,你还故意把二太太搬出来,空手套白狼拿我们家姑娘的花样子,你不知道那些花样子画出来是要功夫的啊。
好在有云骊的吩咐,花样子一律不外借,故而,荷香道:“碰巧我们姑娘这些日子没有画花样子,你和六姑娘说一声对不住了,不如去凝翠阁还有姚表姑娘那里问问。”
素真没要到花样子,有些生气的走了。
守在门口的茜红就道:“瞧她那个样子,平日六姑娘讽刺我们姑娘舞文弄墨附庸风雅,还说我们姑娘小家子气,偏每次没脸的来我们这里借花样子。”
荷香笑道:“好了好了,反正姑娘吩咐她画的花样子是不能传出去的,她生气也没用。”
这个小插曲被荷香当成笑话说给云骊听,云骊也是冷笑,还真不是她小气,之前她是无所谓,但是这些人从她这里借的花样子,把她画的心血拿出去却只字不提是她画的,那她可就没那么大度了。
像她们学女红一般都是有一个册子上有四时季节该画什么植物水果或者动物,但是那些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凡大户人家都有那样的一本册子,要想玩出新意,就得自己画,画儿画的好,女红绣上去才不落俗套。
不过,云骊更知道她为何借花样子,不是为了嫡母,而是为了二老爷。
二老爷章思源不日将回京中,女儿们都有针线奉上,针线就是二老爷对她们的第一印象。
男人们对针线好坏虽然不至于分的清楚,但是精不精巧,却是一眼就能看出。
却说素真没有讨到花样子,她正去凝翠阁同云潇说了,云潇正在云淑这里和陆之柔吃乳糖真雪,一旁放着杨梅渍、樱桃渍,三人正吃的起劲,听了这个消息。
云潇顿时就道:“瞧她那个小气劲儿,我不过是见太太喜欢她的花样子,是做给太太的,她倒还不愿意了。”
她是时常在云淑和陆之柔面前抱怨云骊的,几乎已经成为习惯,但云淑和陆之柔很少参与,都不大言语。
云潇自觉和她们说话无趣,跺跺脚就走了。
她这一走,云淑就绷不住笑了:“这个六姐姐回回都是如此,不过她这气来的快消散的也快。”
陆之柔点头:“说起来我倒是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的也是,你看我五姐姐,她心里想什么,做什么,甚至这次和庆王府说亲的事情,全家包括老太太都不知晓,她可是时常随大伯母在老太太这里请安的。”
云淑叹着。
陆之柔点头:“你们家的这个五丫头不像六丫头是个爆碳,小时候还好,现在越发大了,也不和我们姊妹一处,我是搞不懂她,活的和大人似的,每每见着也觉得累乏。”
二人说到这里都觉得怪没意思的,云淑笑:“表姐,你那亲
事才好呢,河东裴氏名门望族,裴姐夫年少才高,家世简单。
不像庆王府,乌压压的都是人,就像祖母说的,咱们都好好地,不羡慕富贵身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这话陆之柔深有同感,她又悄悄的对云淑虚点了点:“你也快了吧?”
云淑红着脸点头,但见陆之柔嘲笑自己脸红,她也道:“不知道是谁,听闻人还没嫁过去,就关照起人家的朋友来了?”
据说裴度有一位朋友因为刚来京中水土不服得了严重的痢疾,陆之柔打听到了,立即就送冰和药材过去,云淑也不禁感叹,陆之柔这样的佛爷也会为了男子动心。
陆之柔则站起来作势要撕她的嘴,闹成一团,筋疲力尽后陆之柔才道:“我不知道何德何能才能嫁给裴郎,他龙章凤姿才学出众为人亦十分有才干,而我才学平平,姿色平平——”
听不得陆之柔如此菲薄,云淑就道:“柔姐姐你天生单纯通透,比云骊那种故作冰清玉洁的人好多了,再者你哪里姿色平平了,你这样的圆方脸才是最有福气的国泰民安脸。
祖母说长辈们都喜欢你这样的姑娘,珠圆玉润才是最有福气的。”
“你这是在自夸吗?”
陆之柔捏捏云淑的脸,小丫头小圆脸,肌肤莹白,像熟了的桃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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