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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打量他浑身上下的装扮,的确都是轻便易行走的衣裳同靴子,甚至连袖口,都做成了收紧手腕的窄样式,完全是有备而来。
她默默地跟着,一路跟他爬到半山腰,看见他站住不动,她便也跟着不动。
“从这里看下去,你能看见什么?”
沈淮安指着眼前开阔的景象问她。
瑜珠认真地看着,答:“官道,渡河。”
“是,官道,渡河。”
沈淮安道,“可这不是简单的官道,是三月初一那日,禇家人被流放,所必须要经过的官道。”
瑜珠眉眼一跳。
沈淮安又道:“这座山上来总共有四条路,前面两条,后面两条,我们如今在山腰,位置刚刚好,再往上不便于办完事就逃走,再往下,容易被人抓住,这山腰后面有一座破庙,破庙过去就是下山的两条路,东西分岔开来,不论走哪边,我的人到时候都会在下面接应,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瑜珠哪里还有不明白。
难怪他说,还有下次。
她一瞬攥紧了拢在袖中的十指,神色变得固执又顽强。
“那我要怎么杀了他?”
她问。
“你沈小侯爷不才,当年在宫中学骑射,次次皆是第一,只要给我一把弓.箭,我保管替你叫他当场,人头落地。”
瑜珠略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又看看下面坦途般的官道,熙熙攘攘的渡河。
“这里人员来往密集,最是好办事,山后面翻过去就有村庄,到时候逃不急也可以跟着混进村庄里,装作村民。”
沈淮安似乎怕她犹豫,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最后双手抱胸,道:“你沈小侯爷我干这种事,从来都是派人去做,如今还是头一次,自己动手,你可别告诉我,我点都给你踩好了,你临阵脱逃了?”
“我没有!”
瑜珠不知道是否是被他激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我没有脱逃,我要杀了他。”
她一字一字咬牙道。
“那就对了。”
沈淮安拍拍她轻颤的肩膀,转身先行向后山走去,“跟过来一起看看吧,到时候咱们一并从这边下去……”
瑜珠一步一个脚印,跟着他从笔驼山的前路走到后路,即便在这样阴冷的天里累到满头大汗,也还是坚持把所有的路都走完,并且记在了心里。
最终原路返回的时候,她双腿都是软的,在山脚下骑马,却差点连马蹬都踩不住,最终还是沈淮安托了她一把,才将她扶了上去。
“如若你决定干,我就喊人提前布置好,人家流放之人,都是起大早走的,所以你得前一日夜里就跟着我上山,蹲好地方,明白了吗?”
瑜珠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那就以我的好表弟为讯号,你喊他再来找我三次,我便知道,你是打算干,当然,我忙的很,一次都不会理睬你,你也不必灰心,等他们走的前一日,我总会想办法带你出城门便是。”
他说完,又饶有兴致地看着瑜珠:“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真的打算自己干?你若不想干,我也可以直接喊人动手,不会牵连到你身上半分。”
“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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