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恶狠狠道,“你骗鬼呢?沈淮安从头至尾都未曾成过亲,和什么离?你给我老实一点,听到了没有?等到了钱塘,想想该怎么说软话,叫沈淮安救你吧,如今你的命,就在他的手上了,他要么愿意拿他那点盐税的东西来换,要么,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沈淮安?是沈淮安?
瑜珠断了的思绪顿时重新连接上。
是了,沈淮安近来说要陪太子查盐税的事,所以才会与她一道下姑苏,那他是在姑苏查出了什么,触到了这群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才绑了她,想要用来威胁沈淮安?
想通了前因后果,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在马车门将将要阖上之际,又忙伸脚挡住,道:“等等,我想你们怕是搞错了,我与沈淮安并非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他之所以在姑苏照顾我,只是因为我是他亲戚家的救命恩人,人家拜托他照顾。
他那种疯子,你们也是知道的,用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威胁他,实在是会半点用都没有的。”
“半点用没有就把你杀了,唠唠叨叨什么废话?”
绑匪的思路却永远是如此的简单粗暴,瑜珠被他一口噎了回去,一时竟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又重新阖上,和云袅无力地靠坐在马车内,等着钱塘的抵达。
—
却说那头等在祥来布庄外厅的护卫,等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也不见瑜珠从内堂里出来,正想闯进去看看,却居然,看见原本还在台前安稳算账的老掌柜,光天化日睁着眼,嘴角就渗下了一行黑血。
这是,自尽了?!
他们立马便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赶紧闯进了布庄的内堂。
可不想,内堂里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堆挂在墙上的华美料子。
他们知道出了事,当即便将整个布庄翻了个底朝天,但根本找不到瑜珠和云袅的半点身影。
他们只能又片刻不停地往张家回去。
张家老太守一听说人不见了,自然也是坐不住了,立刻便喊人备车去了姑苏现任的太守府邸,请他帮忙找人。
一通翻查之下,他们找到了锦绣布庄的老板娘。
老板娘凄凄楚楚,跪在地上道:“是他们威胁我,他们说江姑娘与那查盐务的沈大人有些干系,要我把江姑娘故意引到祥来布庄去,他们好瓮中捉鳖,将人带去威胁姓沈的,我没办法,他们绑了我的丈夫,我实在是没办法……”
她一边说还一边抹着泪,往日风情万种的脸上布满褶皱。
而被沈淮安特地留下来保护瑜珠的几个护卫,在听完她的话之后,都各个如茅塞顿开。
“我们家世子是往钱塘去了!”
“钱塘?”
张老太守眉间拧出一个川字。
他虽然在江南各地是有些威望,但终究不是一手遮天的主,钱塘距姑苏路程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他一身老骨头,亲自去肯定是不行,便只能托付在钱塘的友人,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了。
“我记得前些日子,周家全家正好从上京返回钱塘,安葬他们家老夫人。
我们家与他们家虽然无过多交情,但容锦已经与他们家的外孙定下了亲事,我们两家,也算得儿女亲家,不若便写信一封去周家,请他们必要的时候,帮帮忙?”
张老太守并不知瑜珠曾经就是周家的儿媳妇,思来想去,觉得此法甚是妥当。
毕竟钱塘是周家的祖籍老家,他们家除却考上功名的周老太爷一支去了上京,余下还有不少留在钱塘本地,在钱塘,定是他们家比自己说的上话。
如是想着,他也不耽搁时辰,赶紧喊人研磨,自己亲笔修书一封,喊那群要去钱塘寻找瑜珠的护卫带在身上,嘱托他们到了钱塘,便赶紧将东西送到周家,周家人见到信,便自会给予他们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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