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锦问她:“不是说好我教你骑马的,怎么这几日都没有动静?”
瑜珠脸颊微微泛红:“周渡他近几日也忽然得了空,说要教我,我便跟着他学了。”
“哦。”
黎容锦意味深长地笑了,“我说难怪,也是,我如何能比得上夫君手把手的指导呢。”
“不是。”
瑜珠赶忙解释,“只是我也觉得不好太麻烦你……”
“不用解释,夫妻感情好,这是天大的好事,有何好解释的?”
黎容锦依旧笑得大方爽朗。
天大的好事。
瑜珠失笑着,的确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周渡,虽名义上是夫妻,也早就行过夫妻之实,但她却从不敢真正将他当作是自己的丈夫。
从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赵嬷嬷应该跟在她身边的那一刻起,她便死了心,不再认为他会是能护住自己一辈子的人。
近几日新婚的粘腻不是假,但她也知道,待到新婚的热情褪去,等待自己的,只会是家中无尽的琐事。
将来自己需要面对的,不只有周渡,还有素来看她不惯的婆母和小姑子,以及麻烦的一大家子,待到自己和他们又起了冲突的时候,周渡会护着谁,便不一定了。
她只有时刻保持清醒,叫自己不要沉溺到无谓的感情当中,才有活路。
两人走到花园深处,池子边几个人正围成了圈,七嘴八舌说着什么,见到她们过来,都纷纷变了脸色。
瑜珠与她们面对面站着,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的敌意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便是周渡不在身边时,那些所谓世家权贵对她的态度。
瑜珠再一次庆幸自己的清醒,即便与她们对立而站,也不畏惧。
黎容锦最是看不惯这种背后非议人的小把戏,尤其非议的还是自己朋友,对着这群人瞪了一眼,道:“公主请你们来吃蟹,不是叫你们还没将东西吃进去,就满嘴风凉话的,有功夫在此处闲话议论人,不若赶紧去后厨帮忙做饭吧。”
“黎五姑娘将来是要嫁进萧家的人,自然是要巴结周家的,我们可不嫁去萧家,也不嫁去周家,说些风凉话,又怎么了?”
领头的一个看看瑜珠,又看看黎容锦,笑道,“不过,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这可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周夫人,你要巴结人,也切莫巴结错了。”
黎容锦一听火气便上来了,撸起袖子跑了过去:“人家正儿八经明媒正娶成的亲,怎么到你们嘴里就不是堂堂正正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
“你有没有点教养?萧家怎么会属意你这样的人做儿媳?”
“你骂谁没教养呢?”
眼看着黎容锦和她们就要打起来,瑜珠赶紧带着云袅上前去将人拉开,好说歹说是将她的暴脾气给劝住了。
她转身对那一群看不惯她的世家贵女们道:“我是不是堂堂正正的周夫人,不必你们来评判,周家的族谱自有答案,周渡的心里也自有答案,你们若是觉得我不配,抑或是,觉得我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嫁进周家的门,大可敲周家的门,请他们把我给休了,如若周家不休,便请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在背后妄议污蔑他人,也是会被关进有司衙门的。”
“你威胁谁呢?”
瑜珠挽着黎容锦,只最后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那个冲着她回嘴的人,只是站在离她颇远的人群中,并不敢上前来一步。
她噙着冰冷的嘴角,和黎容锦转身离开。
黎容锦钦佩她临危不乱的魄力,直言自己没看错人,将她这番话添油加醋与赵怀仪转述了一遍,又将那群人吃瘪的脸色形容的绘声绘色,笑作一团。
瑜珠虽觉得其实没什么好笑,但被她们所感染,也还是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整整一个下午,心情都颇为放松。
而且,晚上蟹宴的时候,由于赵怀仪知晓了她同那群贵女们的矛盾,便也没将她们安排在一处,这份轻松的好心情便一直延续到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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