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偃拿出裤子口袋里叠好的巴掌大的纸扎,展开后丢到地上,纸扎小轮变成正常普通的小轮,他骑上小轮车也走了。
白家祠堂外头只留下白五在夜风里凌乱,望着地上四个昏睡过去的白家人,还有祠堂里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此地不宜久留,白五听了姜知的建议,开着自己那辆悍马,回了玄学院。
这天晚上,时间订单的后遗症出来了,白偃困在梦魇里,这个噩梦真可怕啊,他早晨去祠堂祭拜了妈妈,就被关在祠堂里,白家的新祠堂好像专门为了困住他设置的,从外面关上后,里面竟然打不开,主阵是厉害的困龙大咒,辅阵是天雷咒,他出不去,一直到晚上雷声大作,白家那头豢养的乌蛟进来,把他拖到地下巢穴,吃掉了他的心后,开始化龙历劫。
他用口袋里小轮车的纸扎,修补好了心,无悲无喜,只剩下要把一切都毁灭的执念,那股毁灭一切的执念太强大了,大到他轻易就撕碎了正在化形的乌蛟,乌蛟临死前还圆睁着不甘的蛇眼,这种东西,它不配化龙。
撕掉乌蛟,他静静的躺在地上,等着白家的人来,然后再把所有进入洞穴的一切都撕碎。
但是突然之间,心口痛起来,他想起来了,知知跟他说这一切是噩梦,只要等到知知来,他就能睡着,然后醒过来,一切就都没事了。
他在梦里就那么绝望又期待的,等着知知来。
寒冷、漆黑、手灯的莹莹光亮、知知清甜的嗓音,还有安息香的清淡熏香味,这些在梦里反复的交替,白偃的心在撕裂中复原,复原后又被撕裂,他都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真实的。
数次睁开眼睛,四周全是黑暗,直到这一次,睁开眼睛后,床头有盏漂亮的透着粉色光晕的手灯,白偃下意识的叫人,“知知,你在吗?”
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他摸上心口的位置,还好,还有心跳,但是现在这个是梦,还是现实呢?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跑进来,拉开厚绒窗帘,让晌午的阳光照进来,他的五官跟白偃五六分相似,粉雕玉琢很是可爱,说话也糯声糯气,带着小埋怨:
“小白,你昨晚做噩梦了吧,叫知知叫了一晚上,你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你不爱我了是吗,在你心里,终究是知知更重要了,你别不承认,就是我猜的这样,对吧?”
白偃目光怔怔的迎着窗外的太阳,说:“你说得对,知知比你重要的。”
白载:“呵,男人啊,成年了以后就变心了呢。”
白偃看到窗外大好的朝阳,远处城市的喧嚣,胸膛里跳动的心,还有床头那盏知知送给他的手灯,知知说的都成真了,他的噩梦醒了,身为快递公司的临时工采购员,他知道其实噩梦是被覆盖掉的未来,在那个被覆盖掉的未来里,他曾经把心给丢了。
知知明知道噩梦的未来会被覆盖掉,还是把价值50个积分的超强续航的手灯送给他,让他在噩梦里不那么绝望,也能有所期待。
他好庆幸,他的原装心还在。
起床冲了个澡,洗掉噩梦时惊惶的冷汗,然后去厨房做饭,菜一汤只用了四十分钟。
闻着饭菜香味,白载舔了舔唇,决定原谅小白的变心,“小白,今天的分量怎么少了,不够我们俩个吃哎。”
白偃说:“这是给知知的,我现在就给她送过去。”
白载目瞪口呆,随后威胁起来,“小白,你可不要忘记,现在住的大豪宅是我的,我的,因为我没有身份证,才过户到你名下,你不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房东,不给他饭吃!”
白偃:“崽崽,这个房子物业又贵,每个月还要还五万块的贷款,要不我们卖掉,换个小点的房子吧。”
“不要,不要,这是花花留给我的,你答应花花好好照顾我,她才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我不要卖掉大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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