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反派,怎么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你跟所有人战斗,你不是反派,谁是反派?在宁宁心里,我和所有人都在打架,我看不惯所有东西……我,就是个疯女人。”
第29章屡屡社死
甘玲对自己疯了这回事特别坦然,说完之后抬眼看窗外,理直气壮地推我去关窗,毫无身为外来者的自觉。
聊了这么久,看了这么久,天上已经罩下一层蓝黑的幕布,风吹打着树叶哗啦啦地摇曳,我关好纱窗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从抽屉里翻出一把晴雨伞,厚实得像一根短的棒球棍。
在屋子里撑开伞,黑夜立即钻进我家。
甘玲扶着伞骨,把伞放低,指着伞面的图案,努努嘴,露出了些“一切尽在不言中”
的刻薄笑容。
伞上有两只巨大的红眼睛,还带着流苏一样的长耳朵。
甘玲考究地把我的伞端详过后,我料定她要嘲笑我的品味,先发制人:“我幼稚,怎么样?”
对方果然乱了方寸,含蓄地把话吞回去,抿了下,终于自嘲似的摇摇头,把伞放到自己头顶上比划了下,丝毫不在乎屋子里打伞不吉利的说法,我也不讲究这些,端详一下,兔耳朵在她这里就显得深沉了,可能她花白的头发直接拔高了年龄。
拿了伞,甘玲握着伞柄,像是提着一把太刀似的,有些杀意。
我忽然想到她那座风雨飘摇的土屋,经过这一晚上雨水,万一屋子另半边也塌了,人被埋进去?
“你那个屋子……”
“不要紧。”
甘玲在门口停住,左手在身上的兜里摸了好一圈,从卫衣兜里拽出个塑料袋来随意地扔在沙发上,这才离去。
那个塑料袋被揉得皱巴巴,看起来像是放过陈年的调料,但摊开来却看得出很干净,里头放着一双新袜子。
送我袜子干什么?总不能是为了之前踩脏我袜子的赔偿吧?我当时也是气昏了而已,其实袜子洗洗就行了,我没必要大发脾气。
拆开包装,剪掉塑料弯钩,我就知道甘玲不会有什么正常人的想法。
一双脚尖是兔子头脚踝是粉色花边的儿童袜。
气死我了。
我把袜子扔在一边,想了想还是眼不见为净地团起来收纳好,甘玲不仅长相言语刻薄,行动也是没安好心!
送东西都能送得让人发火,我气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以我的性格这么频繁地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可能是要来月经,飞跑进厕所。
自从遇到甘玲之后我的生活一团糟,连带着月经失调,上个月姨妈离家出走就没造访,这个月又来得格外突然,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第二天我疼得好似被砍成两段的死鱼只能条件反射般地撬动尾巴,蜷缩成一团,吃了一点布洛芬之后就开始昏昏沉沉地睡回笼觉。
昨夜我没关窗,夜里下雨,让凉意透进屋子,我半梦半醒之间,仿佛一条蠕动的虫子从床上滚下来去关窗户,门偏巧响了。
不出意外是甘玲,甘玲又性格急切,一时半会儿没开门,她敲门的动作就会变成抄家一样的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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