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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哥还小,总不要叫他还没长大,就得罪了两位兄长。
她做娘的,要替他打算。
于是请示了玉朴的意思,要替他们裁做衣裳鞋子。
玉朴那时坐在案后,歪着书瞥她一眼,只说:“随你。”
她便没日没夜地赶做了来,生怕得罪了人。
先给缁宣送去,缁宣收下道了谢,有些淡淡的。
了疾虽然也是淡淡的,却与缁宣不同,倒不是针对她,是他本来就生得这副面目,“多谢姨娘费心,以后请不必再为我们操劳。”
唐姨娘将靴子搁在榻上,将屋子环顾一眼,笑道:“到底是出家人,这屋子好清雅。
回头虔哥来寻鹤二哥玩耍,鹤二哥不要嫌吵。”
她连笑也笑得过分讨巧,因为一会还要去霜太太屋里送衣裳的缘故,不敢过分泄露她的美,通身的打扮比重孝的人还素净。
了疾领会她的意思,这样的女人在庞大的家族里处境几乎尴尬,仆不算仆,主不算主,谁都开罪不起。
他想起街上那口老井,怀着无限怜悯,有意叫她放宽心,“都是一家子兄弟,怎么会嫌他?姨娘请放心。”
“那多谢你。”
唐姨娘感激他一眼,立起身来,“我还要赶着去给太太送衣裳去,不打搅了,你忙你的,不必送。”
了疾略思索,还是在后头浅送了两步,“我母亲性情古怪,倘或说了不中听的话,姨娘别往心里去。”
这话可巧叫洞门后头的月贞听见,心里倏地有些不畅快。
她偷么歪出眼,正看见唐姨娘的婀娜身段掠出洞门。
也不知人家是怎么长的,屁股是屁股腰是腰,不像她,瘦得像个还没怎么发身的小姑娘。
还不是从前力气活做多了缘故!
她自心底将她哥哥骂了两句,躲在花墙后头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看唐姨娘来做什么。
按说她是二老爷的小妾,同子侄辈的人有什么话可说?
趁了疾关门的功夫,她到底冲出去,挤身进门里,背着他将眼皮一翻,“唐姨娘来寻你做什么?二老爷有话叫她传么?”
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可语调仍旧是轻盈的,生怕给他看出她心底翻江倒海的酸意。
了疾阖上门,隔着罩屏朝榻上一指,“她做了双鞋来给我。”
月贞走进去,提起靴子细细端详,原本想寻个不好贬人家两句。
不想人家活计做得顶好,硬是没错可挑。
她只得将靴子丢下,微微怄着些气坐在榻上,“唐姨娘的活计倒是做得很好,心也细,还想着给你做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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