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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漏雨呢,你也不怕蜘蛛掉下来。”
我在被窝里躺得十分煎熬。
“那我再说一件事。”
甘玲说。
“什么?”
我以为她要说些自己的事情,没想到甘玲平静地伸手抬起来,然后说:“梁上那根绳子,吊死过人。
所以这里才没人住的。”
我循着她的手指再去端详那根绳圈,心里条件反射地想要唱圣歌,虽然没人说西方的耶稣能驱邪,但遇到这种可能变成灵异事件的东西,我还是本能地想端出十字架来。
甘玲说:“都说了不让你往上看。”
“你别提,我哪里知道死过人的。”
我跟甘玲挤在一起,端详那根绳圈好像在追魂,面前仿佛浮现出一具尸体挂在上面的样子,我立即躺不住了,可又不敢爬起来,仿佛我每高半寸,离死人的脚就近了一些。
甘玲则是非常平静地讲起死人的过去:“我来的时候,这里挂的那个人都风干了,也不知道死了多久,好像一根咸肉一样,我就把人拿下来,埋到院子里面去了。”
“害怕的话,可以……过来。”
甘玲抬起一条胳膊,敞开怀抱等我。
我之前条件反射地跳开,没想到她还愿意张开怀抱。
“你可以拒绝。”
她还是强咬着可以两个字。
我不知道她是想借这件事对我说路今时,还是说只是想安慰一下受惊的我,我思来想去,摇摇头:“我不拒绝……可是这种处境,就像路今时那样,当时气氛就到那儿了,我没办法拒绝……”
正如现在恐怖的气氛到了,我的确很想抓个什么东西,于是我把自己当做一个毛绒玩具,把胳膊放在甘玲脖子下面,严丝合缝地挂在她身上蜷缩着,借着此人的肌肉和敢于睡在凶宅的勇猛,汲取了一点勇气。
“但是你还是可以拒绝。”
“什么意思?”
“你可以自私一点,不用看气氛。”
甘玲指着我和路今时的那件事说,又说:“像我这种自私的人,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嗯……”
我思考了一下,在她一门心思要逼问凶手名字杀人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在意他人感受。
“而且,你也可以把你说的那件事忘掉。
之前的尴尬,不愉快,都过去了,除非你还喜欢路今时,想跟他结婚,否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不用对后面的事情产生影响。”
甘玲开导我,我暂时还做不到她说的境界,即便我现在平静地被甘玲抱着,也不妨碍我下次可能还是会飞速弹开。
全是那根上吊绳逼我的,它监督我不要形单影只地躺在凶宅里,并敦促我抓住浮木似的抓住甘玲。
等平静下来,我还是对甘玲交代了:“我其实……想着要拒绝,但是,我又很愧疚。”
“因为你害怕他?”
“因为他对我很好,相处了很久,我没想到我会那么害怕,我其实,心里非常想要克服这一点……所以我一直在忍着。”
“所以就是他不行。”
甘玲说。
“别这么说……是我古板又不会拒绝。”
把错误都扔在我自己身上,甘玲听懂了,过了会儿,我们默契地把路今时忘在脑后了。
甘玲说:“我说句不看气氛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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