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枫在后面跟着:“可要收好了,除了咱们爷儿仨,什么人都不能说。”
老堡主笑骂:“还用得着你吩咐?瞎操心!”
连慕枫也跟着笑起来:“这可说不准,万一哪天您被人灌醉了酒后吐真言呢。”
边说边紧紧盯着老堡主手里的动作,暗暗想着得找个机会将这古物偷出来换个地方藏好,免得真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老堡主操纵机关将暗门关好,回头道:“不早了,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连堡主与连慕枫齐声应下,走到门口时,连慕枫又停下脚步。
连堡主回头看他,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咳…”
连慕枫笑了笑,“爹,我问您个事,您可别瞒着我。”
连堡主难得见他不自在的模样,笑起来:“问吧。”
连慕枫凑过来,压低嗓音,一副不足为外人道的尴尬模样:“我以前是不是受过重创?或是中过剧毒?”
连堡主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有没有受过重创、中过剧毒,你自己不清楚?”
连慕枫抿抿唇,神色添了几分认真:“我是说,我有没有因为这个失忆过?”
连堡主:“……”
连慕枫观察他的神色:“没有?”
连堡主无奈道:“没有。”
连慕枫垂眸,眉峰敛起,面露沉思:“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和事……”
连堡主:“……”
*
寒意自北方席卷而来,大军出征没多久,京城就下起了雪。
皇帝依旧暴饮暴食,人却不见长肉,反而迅速消瘦下去,就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了,似乎他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喂了蛊虫,甚至不停地吃也满足不了蛊虫的胃口,这些饥饿的蛊虫开始蚕食他的血肉,让他短短数日就瘦得几近脱相。
皇帝坐立难安,每日对着流云医谷的方向望眼欲穿,不时问身边的太监:“有消息了么?”
许公公上回没熬得住刑,趴了几天就死了,皇帝身边这会儿换了一个太监,这太监以往不曾伺候过皇帝,对皇帝的脾性并不完全了解,是以每次开口都有些战战兢兢:“回陛下,尚未有消息传来。”
皇帝不悦地沉着脸,继续等。
几日后,六扇门的人终于从医谷匆匆赶回,却没有带来好消息,只说:流云公子不懂南疆蛊术,对蛊毒无能为力。
皇帝也不知该失望还是生气,抬起一脚狠狠踢翻堆满奏折的案桌,之后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回倒没有晕多久,皇帝很快就被手忙脚乱的御医们掐醒,只是嗓子里“嗬嗬”
地发着气音,竟是说不出话了。
宫里一团乱的时候,京城某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座破旧的民宅内亮着一盏幽灯,灯下坐着一道人影,此人骨瘦如柴,干枯的手正在奋笔疾书。
门“吱呀——”
一声打开,墨远抬脚走进来。
灯下的人闻声回头,忙起身对他行礼:“郑歉见过公子!”
墨远对他笑了笑,在桌旁坐下,抬眼细细打量他的面孔,关切道:“郑先生最近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郑歉摇头:“没有不适之处,公子给的药极好。”
墨远拿起桌上的字看了看,笑道:“你这字练得越发好了。”
郑歉叹道:“形似而神不似,还差一些火候。”
墨远将字放回去,不在意道:“皇帝这些日子喜怒不定,他本人写的字也有些浮,你这火候其实正好。”
郑歉眼皮松垂的双目陡然焕发出光彩,激动道:“可是时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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