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阮变得特别容易掉眼泪,常常打得他措手不及。
过了一会儿,他低低笑了,随着她压力卸下变得格外欢愉。
“我妈真的很喜欢你,不要想太多,嗯?”
他略有厚度的手掌拂过她的背脊,哪怕隔着一层软绵绵的睡袍,灼热的温度也引得她不禁战栗。
她知道他不是在骗他,也感受得到他的喜悦。
但是她真的很想不合时宜的问一句:如果你妈妈知道我的家族有精神病遗传史,以及带有只传男不传女的疾病基因呢。
别说他们家的地位,就算是普通人家,大概也不能接受自己儿子和一个有满满基因缺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发作疾病的女人交往。
更遑论结婚成家。
那天陆昂成和她说了诸多威胁的话,唯独那一句像是直接朝着她的心口开了一枪。
“你觉得沈觉那样的家庭,会让一个有潜在精神病的女人进沈家的门吗?”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准备在他妈妈高贵的坐到自己面前、抛出刁钻问题时全盘托出。
只有主动出击,她才能以完美的姿态退场。
她不想委曲求全、没有尊严的去争取自己的爱情。
一如十年前,哪怕折断了自己的羽翼,她也要维持骨子里的骄傲。
可他的母亲是一个很好的人,并且可以不在意她是怎么进入她儿子生命的,亲口对她说:我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个女儿,就像小阮你这样的。
可她真的承受不起这份来得突然的厚爱。
她怕那些不堪的真相袒露时,靳女士和善的笑就变成了冰冷的刀。
与其如此,她宁愿那把刀一开始就对准心脏。
而不是给了她生的希望,又活生生地剥夺。
仿佛上帝跟你开了个巨大的玩笑:看,你多蠢,你就不应该奢求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柔软的发散落在他肩上和头顶,将彼此的脸置于一个幽小的空间。
他看到她挂着泪的睫毛,朦胧的眼,只觉得浑身燥热,体内有什么在极力鼓动着。
手在她腰侧轻轻摩挲,拨开一缕被打湿的头发,让一束昏黄的光落在她低迷的侧脸。
他的嗓音变得格外低沉喑哑。
“我想要你,阮阮……”
翘舌音含在唇间,如融化的棉花糖,甜软缱绻。
那双跃然于黑白琴键上的柔绵指尖拂过他的鼻尖、下颌,滚烫急促的气息扑洒了满怀。
她捧着他的脸,低下头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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