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社

第95章(第3页)

他举着木梳,纹丝不动。

她聊有兴致问道:“该当何罪?”

“请公主治罪。”

张湍低声回应,语调平稳,无丝毫忧惧悲愁,好似一具徒有形骸的行尸走肉。

是先前的责罚终于让他温顺驯服,还是真被抽去魂魄,从此成为木雕泥塑般的活死人?不易分辨。

她站起身兀自向浴桶走去:“宽衣。”

少顷,她在浴桶边站定,此处水雾更浓,如涉云间。

屋内静谧无声,仿佛只她一人。

直到不久后,一股湿热气息擦过脸颊——他在她身后。

怅然若失,转而生怒,他可以长篇大论振振有词,却不能如此这般默不作声,他可以怒不可遏愤然离去,却不该在她背后悄然现身。

他怎么敢无动于衷?

他是否已全然不在意她要如何?

“滚。”

她叱骂道,“滚出去。”

屋内仍旧寂静,她等了许久,回头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他又默不作声地依令离开。

她快步向外,看到他正站在外厅门前,额头抵着门扉。

“怎么不滚出去。”

她有一霎愉悦,但在扶上门后,心中阴霾再起。

门被锁住——他不是不走,而是出不去。

倘若大门敞开,他必然已经离去。

“开门。”

屋外守卫闻声开锁,他静静等着。

铜锁刚刚离开锁环,他即动手启开房门,跨过门槛向外行去,离去前,不忘回身行礼。

门前落有一路蜿蜒水痕,她的目光沿着水路渐渐回收,最终落在门槛上。

她抬脚踩在门槛水痕上,垂眸低声轻唤:“来人。”

丁渔应声上前。

“谁落的锁?”

丁渔眼珠微动,遮掩道:“落锁是怕钦犯趁机逃了。”

“谁落的锁?”

语调愈沉,已带有杀意。

丁渔随手指中一命护卫,当即便道:“是他!”

“穿足上锁,锁钥熔毁。”

护卫辩解求饶,她未看一眼,一步一步,踩着渐干水痕,一路向外。

至井院,地面尽湿,水痕消失无踪。

她未停步,径直向驿站外走去。

驿丞忙碌间忽见她孤身在驿站内行走,身旁无人随侍,急急追在旁侧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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