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能够信任谁。
突然有人抓住我双肩,把我拉转身面对他。
靳夕焦急地看我,他连礼服都没有换下,匆匆地问,“艾晚,你跑哪里去了?”
我看着他。
他是谁?我茫然不能答话。
“艾晚?”
我问出来,“你是谁?”
“你问我是谁?”
他惊讶地注视我,“你怎么了?”
“你是谁?”
他平静下来,看着我,然后把我拉出后台。
他看牢了我,安静地说:“我是靳夕。
靳夕。”
我盯住他,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呵,靳夕。
片刻之前我还不能接受这完全的一切。
可是此时此地,我竟只有你。
我只有一个你。
只有你,是毫无机心地眷恋上我的一个人。
该死的。
为什么会这样。
我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平静地微笑。
所有的心绪,迷失在飞花残月之间的悲凉记忆。
所有的声光灯影,所有的笑语联翩,所有的泪和痛,流出的血,弥漫的血,干燥尘灰的暧昧气味,一瞬间飞奔而来将我从头到脚包围。
往事如云如寂寞的螺旋席卷,我的血液流淌出某种陌生的温度,那样的炽烫而恐怖,仿佛血管中泛滥着古庞贝的浓烟,涩重而绝望。
我是一座寂寞的火山岩雕像,影子已经印在了古老的化石上,依赖着盲目且虚无的信仰。
但是我的城倾了。
我懦弱地颤抖着抓住靳夕,我看着他,说:“靳夕。
拜托你,千万不要对我许下诺言。
哪怕是一句也不要。
求求你。”
他无言,突然拉我入怀抱住,慢慢地埋下头。
他的呼吸撩动我的发丝。
他轻轻地说:“我不能答应你,苏艾晚。
真的不能。
对不起。”
他突然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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