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隐约有惊呼泛起。
我却死死闭住眼睛。
唯一的感觉,只是握住的手腕不曾滑落。
警员同老师飞奔而来,两三下将我们三个弄到安全地域。
安然的手腕上有一道宽阔血痕,大概是被栏杆压出。
我只想坐倒在地上,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闵白的痛哭,似乎代替我获得解放。
我看向她,她伏在闵丹青怀里,不能动弹。
做哥哥的脸色苍白,神情却无比欣慰。
那是极度紧张之后的放松,无法控制。
程诺被拦在楼外,没有出现,这让我十分安慰。
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头扎进他怀里。
事后再为这一刻的冲动懊悔不已。
走下天台的时候,我注视安然的眼睛。
我轻声说:“安姐。”
她停下脚步,看我。
“我,一直想问你。”
我低低地说:“如果,时间,可以重回……”
我的声音淹没在呼啸而过的疾风和安然黑暗明亮的凝视里,那一瞬间,我品尝到深深的寂寞。
寂寞,不甘,残忍,怨怼,迷恋,奢狂。
我们能怪罪谁?
能够怪罪得了谁?
如果可以辗转。
如果可以重回。
“……如果可以重回?”
她低低地笑,眼眸深沉清澈。
那一种毫无温度的温柔。
“我依然不会有其他选择。
我依然会跟随她。
和她在一起。
只因为,这样的付出,比起其他所有可能,更令我感觉无怨无悔。”
她看着我轻轻微笑。
“艾晚,我本是天性凉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