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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珩没闲情看他哭惨,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目光阴狠,“那我只问一遍,你要如实回答。”
县令点头如抖筛。
“此地纠集铁匠私造军火的窝点在哪,与此案有关的冯姓人氏又在哪?”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县令急忙答话,生怕慢一分,性命就要不保,“那个姓冯的,叫冯二,是我们这的地痞,那铁作坊就是他开的,在东头郊野的石坪桥下面,是个大的土瓦房。”
“不过那作坊外有重兵把守,都是阁老那边的人,跟、跟我没关系啊。”
县令怕得挥挥手,急忙撇清。
“那作坊里,每日都有数十个铁匠去铸炮,也全是冯二交接的,他和那些村民比较熟,办事方便,我、我没怎么去过啊。”
魏珩若有所思,倒是也串起了不少事情,“他人呢?”
“这、这个我真不知道,”
县令紧张得吞了口唾沫,小心解释道,“我就是受命调兵,搜、搜查大人您,作坊那的事都由阁老的人看着呢,我除了睁只眼闭只眼,给他们寻些便利,就没怎么和他们联系了。”
魏珩面色微沉。
县令顿时大慌,“你要相信下官啊大人,下官能说的都说了!”
魏珩沉吟片刻,意味不明地失笑了一声,“还真是好大一张,官、匪、勾、结的密网啊,你说是不是?”
说到官匪勾结时,他特地用剑身在县令的肩头敲了四下,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县令一下子面如土灰,再也无法抵赖了。
正说着,身后或近或远的刀剑声全部于此时偃旗息鼓了。
“启禀大人,附近官兵皆已清扫完毕,未曾发现什么遗漏。”
魏珩回头,看了看那前来复命的两个人,倒是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神色,“做得不错。”
“高简,你差人将此处收拾一下。”
“李庭,你挑几个稳妥的,将这位县令密送回府,近几日严加看守,没我允许,不得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
唤作高简与李庭的两人齐应是,一切打点完毕后,便轻松自在地跟在了魏珩身后,相互交换起了讯息。
他二人是魏珩用起来还比较顺手的下属,李庭稳重,高简跳脱,自上任以来多次陪魏珩出生入死,是以三个人在私下场合里,关系相处得也都还不错。
高简最先耐不住激动,问:“大人大人,你这几日都在哪待着呢,这、这身上的毒也没事了?”
“昨日听到你吹哨音的时候,我和李庭都高兴坏了,大人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高简乐呵着看了眼李庭,李庭不会油腔滑调,便老实说明了事情的始末:“起初我们在附近暗查过,不过没敢轻举妄动,今日是听到鹰哨,发现林间有打斗的声响才出动的,不知大人身体如何了?”
“没什么事。”
魏珩用衣袖擦了擦刀身的血迹,不知想起什么,又心情略好地收刀入了鞘,嗓音平淡,“被一个大夫救了,暂居在她家养伤,你们怎么样?”
“能怎么样,身强体壮,个个好着呢。”
高简随性接过话,见魏珩径直向前面的河堤走去,又不解地问,“大人,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魏珩没理他,兀自行至河边蹲下,用湍急的水流把手上的血迹仔细搓了个干净。
“净手。”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看着血渍斑驳的手逐渐恢复成净白的模样,眼中的杀气和戾气,似乎也被这河流涤荡冲洗走了,只留下深藏在内里的,鲜为人知的几丝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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