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成精,也是老鼠啊。”
想起美味的老鼠肉,杨阿喜舔了舔嘴唇,“人做了鬼也怕挨打,也会怕死。”
“你是个厉害的农妇!”
杂役夸赞道,“如果你是男人,我会推荐你进罗异司做事。”
“女人不可以进罗异司?”
杨阿喜惊讶,“上次有个女将军来找我,她说她是罗异司的玄衣卫!”
“呃,女人自是能进罗异司的。”
杂役不敢得罪东方荷珠,“可将军大人她不是一般女人,她比咱男人还男人,二十几岁了还嫁不出去,没人敢娶。”
杨阿喜恭敬地送走了杂役,回到屋里,看也没看儿子,心里揣着事情。
倘若杂役不说那句话,她不敢幻想进罗异司,然而杂役说了。
她忍不住想,别的女人能做将军大人,凭什么她不能做?
钩星能横着走,人人敬畏无人敢惹,极其风光,连罗异司都拉拢她。
凭什么她杨阿喜只是个“厉害的农妇”
?
在邻村作威作福许多年的老鼠精,可是她杨阿喜打死的!
那时她多风光,人人敬她,人人夸赞她,她走到哪都有人说她杨阿喜有本事!
会生儿子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打死老鼠精的有几个?
杨阿喜看向耳聋的儿子,想到同情她的杂役,眼内涌动万般思绪。
如果她更惨一点,杂役是不是更同情她这个可怜的寡妇?会不会推荐无依无靠的她进罗异司做事?
听者有心,说者无意。
杂役已经忘记他对杨阿喜讲的那句话。
在离开村子前,他踌躇许久,很害怕地来到钩星家门口,颤声向她问好。
钩星在教梁照等女孩习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杂役如蒙大赦,退后了几步才转身,一边回镇上一边思考如何回禀罗异司。
他花了两天写好钩星诛杀鬼魂曾俊生的经过,骑马去县罗异司,在上司问询时如实说同伴把事情推给他,不敢去面见梁娘子,梁娘子似乎不太高兴。
上司没有说什么,打发他走。
县城里,人们还在谈论张平安弑父伤母案,孝女小芸与张平安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案太恶劣,传播太广,县令不敢耽搁,没多久就公开升堂审问张平安。
人们把衙门围得水泄不通,气愤地将臭鸡蛋、烂菜叶、破鞋等东西扔向戴着镣铐的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