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五,天气也转晴了。
张金衣早早的起床,让丫头们帮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这段日子窝在屋里身上好像快要发霉了,今儿她想出去晒晒太阳,透透气。
再则她一直都未去顺昌泰,今儿是十五,当然要去请那些留下来的伙计一起来吃个团年饭。
轿夫都回家过年了,她便和丫头们边逛边聊,慢慢的走到了顺昌泰。
她叫开了门,伙计一见她们似乎有些惊慌,顿了会儿才给她见了礼。
“有什么事吗?”
虽是一瞬,但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是,是掌柜的回了。”
伙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还是告诉了她。
“是老爷还是少爷?什么时候回的?”
按说朴老爷或者朱忆宗既然回来了,应当先去小宅找她才是,再看看这些伙计的脸色,张金衣立马有了不好预感,她留下了两个丫头,神色严峻的往听风楼走去。
身后的伙计告诉她,朴老爷和朴少爷回来有两日了,朴老爷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官府正在找他……
朴老爷伤的果然很重,他躺在听风楼下密室的病榻上,被子外露出的头上缠着层层的绑带,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朱忆宗和竹竿郎中守在榻边,神情哀伤的望着他,好像已经开始凭吊了。
望着昏睡不醒的朴老爷,再看看他们眼中的绝望,张金衣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想着若是朴老爷死了,陶婶该怎么办,憨包该怎么办,她们刚看到了希望,却要再次遭受打击,与其这样当初还不如不要相认……
她并没有问朴老爷的情况,而是将面上浮肿双目通红的朱忆宗牵出了密室,她想他一定是有好几个夜晚没有睡了,他需要休息。
“师傅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朱忆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躺在张金衣的怀里像个孩子般的哭了很久,苦累了就睡一会儿,醒来又开始回忆师傅和他一起事。
“真的没有救了吗?”
张金衣大概明白了他们劫了贡品,他差点被擒,朴老爷为了救他,脑袋被砍成菜瓜,但是居然没有死,就这么昏睡着,今儿已经是第四日了,竹竿郎中袁叔说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
张金衣心念一动“我想朴老爷是有心愿未了吧”
朱忆宗望着她,也慢慢的点了点头。
“把你的马车借我用一下。”
她将他扶起,便起身急急的往外走去。
陶婶见她回来,高兴的迎上前去。
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她“小姐今儿这么一打扮,真是比仙女还俊俏。
我特地做了小姐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小姐待会儿尝尝……小姐这是怎么呢?”
张金衣转过身用袖子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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