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拄着拐走到灰烬前,他用一根拐杖伸进灰烬里拨了拨,再把拐杖那头伸到陈仰面前。
陈仰福至心灵的伸手去摸。
热的!
烧纸的人前不久才走。
陈仰的呼吸快了几分:不是女疯子,不是她烧的,我觉得不是她。
朝简放下拐杖:那你认为是谁?
陈仰两只手按住头皮,胡乱的抠了抠,他蹲下来,面对着灰烬,眼前闪过一张张人脸。
是高德贵!
陈仰蹭地站起来:他是镇长,烧这么多纸钱,祭奠在这场鱼潮里死去的乡亲们合情合理。
说着就抓了把灰烬,指尖的温度让他头皮一紧,他环顾四周,波光粼粼的河水晃得他眼晕,高德贵躲哪去了?
.
陈仰跟朝简回去的时候,依旧没见到一个镇民,他们穿过纸钱乱飘的街道,沾上死气沉沉的气息回了客栈。
大家的状态一个比一个差,除了画家,他的精气神明显在变好。
画家对陈仰笑,把陈仰给吓得不轻。
那家伙昨晚抱着你的衣服睡的。
向东给陈仰烟,要不是知道他有病,老子真把他当变态,把他的蛋给踹散黄。
陈仰摆摆手:我不抽。
向东把烟别到陈仰耳朵上面:夹着吧,你的小搭档是个老烟鬼,昨晚露出了尾巴,以后他嘴里的烟味能熏死你。
陈仰不以为意,朝简的克制力很好,昨晚之前,他丝毫不知道对方会抽烟。
你用清新剂吗?陈仰忽然问。
向东瞥他:什么剂?
清新剂,陈仰说,抽完烟往嘴里喷的。
喷那玩意干什么?向东说完就凑近陈仰,舔唇笑,如果你跟我湿吻,嫌我烟味重,我不建议买来喷喷。
陈仰本想问向东用不用,要是用,推荐一款给他,结果纯属浪费时间,他的指腹蹭着手机屏,思绪有点飘。
当初在火车站,陈仰跟朝简说他烟瘾不大,有烟就抽,没烟就不抽,那时候他说的每个字都是真话。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那之后随着他每次抽烟,他唇舌间的干渴感都会增强一分。
总觉得嘴里少了点什么味道。
陈仰觉得那味道只能是烟,他心想,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得多一个打火机,一盒烟。
为了不让朝简发现他抽烟的频率,他需要一支清新剂。
这次咱能活着回去的话,我送你一箱清新剂,一箱烟。
向东往房里瞥,少年躺在单人床上,腿放不下的屈着,栗色脑袋歪在床沿,闭着眼,陷入了沉睡。
乍一看还真他妈像个温顺的小羊崽。
向东怀疑陈仰就是被小王八这副模样给骗了,他正要拉着陈仰来一番思想教育,房里就有一道寒光刺来。
少年盯着他,清明的眼底爬满阴沉跟躁冷。
向东的面上挂着不屑,一肚子脏话汇聚成一个操。
姓朝的这小子不但装睡装得毫无破绽,还能从他的那一眼里看穿他的心思,不声不响的来个警告。
这他妈是人吗?
不是。
向东摩挲着打火机,眼睛半睁,这小子只在陈仰遭遇意外的时候像个人,其他情况下都不慌不忙,逛自家花园似的,他看起来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一心训练陈仰。
这小子的任务经验到底有多丰富,身份号又是几位数,难不成比画家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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