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个上午,余小修勉强适应了新衣裳,余舒给他买了一套崭新的笔砚,一只可以拆开用的活盘,一副算盘,还有一把弹弓。
两个人中午在醉仙楼吃饭,一楼挑了个位置,坐下来余舒喊来小二大咧咧地点菜,余小修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小心放在桌边,乖乖坐着,眉眼里透着高兴,比平日多几分孩子气。
小二多看他几眼,暗自嘀咕这是一对强奴弱主,一个小厮都爬到少爷头上去。
余小修头一次到这种地方吃饭,拘谨地不敢乱瞧,直到小二上了菜来,才趁机往左右瞧了两眼,小声道:“姐,怎么有人很看咱们俩?”
余舒瞧瞧小少爷模样的余小修,自是不会把实话告诉他,抚了抚麻布子的领口,拿了筷子夹了一块鸭腿伸长手放在他碗里,道:“哪有人看我们,快吃,待会你不是还想回纪家一趟看刘婶吗?”
结果两个人吃的差点收不住腰带,余舒喊来了伙计把帐结了,无视邻桌的怪眼,拉着余小修离开,路上割了两斤五花肉,把他送到纪家后门口,给他正了正腰带:
“去吧,代我问候刘婶,我在这里等你。”
余舒对纪家的后门有点阴影,那天被毒打丢出来的遭遇,让她一遇上纪家的事,就十分的谨慎,连这道后门都防着不愿意偷偷进去。
“我一会儿就出来。”
余小修拎着肉怕脏了新衣裳,手举的高高的,从后门进去,守门的那个护院盯着他们姐弟俩说话,有扭头一直看着余小修进去走远,再回头,却不见了另外一个人。
余舒蹲坐在路对面的榆树后头,打了个哈欠,从腰缝里掏出三枚铜板,在手心里摇了摇,吹了口气,掷在地上,瞧着那两并两反的爻像,仰头想了想青铮教的判词,眼皮一跳,把钱捡起来,低头呸了一口:
“又不准,我问财路,你显个狗屁的姻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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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见到了焕然一新的余小修,自然是稀罕的紧,把手擦擦,啧啧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伸手摸摸那衣裳料子,惊奇道:“谁给少爷买的衣裳?”
余小修默默脑袋,被她瞧得不好意思:“姐姐。”
刘婶一愣,“小姐哪来的钱?”
“她———”
余小修刚要开口,又想起余舒叮嘱他不要将她在泰亨商会做事的事和旁人说,便又忍住了,用余舒的口吻道:“反正不是偷的抢的。”
说着话,他把手里提的一大块肉递给刘婶,又从腰带里抠出几块碎银,“给你的,姐姐说她不方便进来看刘婶,让你吃好些,还有,这些钱你拿着花。”
闻言,刘婶眼一酸,就哽了声音:“难为小姐还惦记着奴婢,奴婢却半点帮不上忙,当初眼睁睁瞧她被撵出去。”
余小修不会哄人,着急地看她抹了几把眼泪,最后还是把肉钱接了过去,“小少爷等等,奴婢闲空给小姐纳了两双鞋垫子,她脚趾头软,穿鞋总磨脚,你给捎了过去。”
余小修也知道余舒这个小毛病,点点头,等她进屋去拿。
打院门口跑进来个小丫鬟,见到余小修背影穿着,当时家里的少爷,脚步一缓,恭敬地端着小碎步走上去打算看看是哪位少爷再问礼,怎想绕到侧面一瞧,花了眼:
“咦,余余余少爷?”
余小修扭头,见是翠姨娘身边的丫鬟巧穗,淡淡“嗯”
了一声,并不待见,之前余舒被纪家赶出去,就是她把自己骗到小西阁被他娘关了起来。
巧穗捂着小嘴,上上下下瞅着余小修,惊讶了片刻,才想起来正事,伸手去拉他袖子:“姨娘正找你呢,快随我去吧。”
余小修皱眉:“找我做什么?”
他和他娘基本上是每个月十五家宴的时候才会见到一次,其他时候,她很少会想起他这个儿子。
巧穗摇摇头:“我不知道,很急的样子。”
“少爷,姨娘找你,你就过吧,”
刘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布包。
余小修低头瞧瞧身上衣裳,还在犹豫,那巧穗已经急燥燥地拉着他走,“快去吧,姨娘等着呢,晚了又该骂奴婢。”
“你别拉我,我自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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