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姐弟俩身处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弟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那丫头拿头换了这么一笔钱,全买成这些假珠子烂铜,就忍不住想要骂人。
“梳好了,”
刘婶放下梳子,转到余舒前面,在她那只铜皮盒子里淘了淘,挑了两条水粉色的带出来,分别系在她左右两只丫角上,打了花结,端正脸审视了她一遍,笑呵呵道:
“小姐要是坐着不说话,瞧着还真是水灵。”
换句话说,就是她浑身上下除了这张脸蛋,就没一点可取之处。
余舒冲刘婶道了谢,施施然抱着那只沉甸甸的铜皮盒子回了屋,余小修已经把屋里都打扫干净,还换下了那条皱巴巴的褂子。
“你快点收拾,我到外头等你。”
余小修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要往外走。
余舒赶紧把东西放回床上,又摸了褥子底下前天翠姨娘丢给她的几个铜板塞到腰带缝里,跟了上去。
余小修扭头见她穿着一身旧袄布裙便出来了,倍感诧异,“你不换衣裳?”
“换什么衣裳?”
余舒低头看看身上穿的,旧是旧了些,可是她今早换上的干净衣服,难道出门不能这样穿?
“就是你那身带花边的衣裳啊,你不是不穿它就不出门的吗?”
余小修纳闷地看着余舒,总觉得她前几天从祠堂里回来,举止就开始有些怪怪的,他又具体说不上哪里不对。
余舒猜到他是指柜子里那条粉嫩粉嫩的丝绸裙子,顿时无语,前身这小姑娘到底还有多少毛病——惹事生非,没脑子,不懂事,大手大脚,贪慕虚荣就不能有一点好的么?
“袖子破了,”
余舒随口找个理由,见余小修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便推着他出去,回身将屋门带上,因为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连道锁都没有。
“刘婶,我们两个出去玩啦。”
余舒冲着正在井边收拾碗筷的刘婶打招呼。
“去吧去吧,早些回来,别过了吃晚饭的时候。”
刘婶喊了一声,目送姐弟俩走远,转身抱着刷洗的木盆回屋,小声嘀咕道:
“但愿小姐这一回是真知道好儿了,姨娘不得宠,就他们姐弟两个,再不相依为命,这日子将来还怎么过。”
余舒并不打算在纪家大宅里溜达,她对这家人本能地有种“绕道而行”
的自觉,摔坏了一块玉佩就被折腾死了,谁晓得今天会不会倒霉,再摔坏一块。
“咱们到街上走走吧。”
余舒提议,她又不认路,只能想办法让余修带着出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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