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横滨港口的一处高楼天台处,坐着位年轻的俄罗斯人。
这位俄罗斯人有着不符合刻板印象的纤瘦身材,肩膀套着一件反季节的毛绒披肩,头戴毛绒绒的白色毡帽,毡帽下是一头如鸦羽一般乌黑的头发,皮肤白皙,紫色的眼眸满含怀念与笑意,遥望着远方被浓雾和红色雷电覆盖的横滨港,轻松自在的哼唱着一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歌谣。
“大海不知晓其究竟何等宽广。”
“贝历经世代重叠继承其姿态。”
“彩虹偶尔浮现随即消失不见。”
他反反复复唱了十来遍,才终于止住了声音。
那双紫色的眼眸就如同刚刚采摘的水润葡萄,温柔缱绻,说不出的好看。
“纲吉,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笑着说:“在这个世界,可以触发玛雷指环力量的人凤毛麟角,涩泽先生可是我千辛万苦才选定的目标——这是我为我们的重逢准备的贺礼,你可还喜欢?”
“不过……嘛,真是太遗憾了,我没能抢在太宰君之前遇到你。”
他有些失落:“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我还是会希望你能跟我在同一个阵营啊。”
那样温柔的嗓音,那样病态的眼神:“毕竟你是……呵呵呵,对呢,你是我所契约的‘神明大人’啊。”
拥有着不同于异能的力量,不属于这个罪恶的世界的外来者,与他签订“契约”
的神明大人。
他的神明大人,理应被他用锁链捆住身体,用荆棘缠绕灵魂,囚禁在被玫瑰点缀的黄金鸟笼之中,不是吗?
他背后的天台门被打开了,从门背后走出的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露出的皮肤缠满了绷带的黑发少年。
——是太宰治。
他无比熟络的抬手朝着坐在天台边缘的俄罗斯人打招呼:“哟,这是我们在现实中第一次相见吧,‘俄罗斯老鼠’先生?”
“呵呵,很高兴见到你,太宰君。”
青年侧过头,语调柔和:“虽然认识了不短的时间,但我们确实是第一次会面,这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不是吗?”
“真是过分啊,老鼠先生知道我的名字,我却对老鼠先生一无所知。”
太宰治不满道:“既然都见了面,我总不能继续使用网名称呼你了吧?”
“虽然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嘛,我的名字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这对于日本人而言确实有点长了,太宰君叫我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好。”
“好的,费奥多尔君。”
太宰治走到他的身边,鸢色的独眼看向远处不断向大海蔓延的白雾,嗓音满含笑意:“费奥多尔君满意现在所看到的吗?”
费奥多尔轻声叹息:“太宰君何必明知故问,你让中原君离开日本时带走了奶嘴,我的实验缺少了关键的条件之一,已经近乎失败了——这可和我们的约定不一样哦。”
“话可不能乱说呀,费奥多尔君,我和那只小蛞蝓的感情可不好,临走还被他打了一顿,脸肿了好久呢。”
太宰
治抱怨着,语气亲昵,仿佛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我哪里能控制得了小蛞蝓,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居然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带着个奶嘴出发了。”
“真的?”
“千真万确。”
两个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好吧,既然太宰君这样说,那我自然是相信的。”
费奥多尔轻声叹息:“只是多少觉得有点可惜,如果‘七的三次方’完整,或许就能让涩泽龙彦的异能力完全暴走,我的实验只进行到一半,虽然不算失败,却委实令人不快呢。”
“‘七的三次方’?”
“太宰君想知道吗?”
费奥多尔微垂着头,笑容是令太宰治感到恶心的柔和思念:“很可惜,这是我和那孩子、我的神明大人的‘契约’,属于独家情报,不在可买卖的范围内呢。”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嗯,看样子白麒麟先生要失败了,我也到了该退场的时候了呢。”
费奥多尔站起身:“很高兴我们的第一次会面,太宰君,希望之后还有再合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