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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郡的贵族全都卷着家产跑了,没有人在乎那些成堆成堆死去的百姓。
“一年后,赈灾粮终于到了,只剩下了十分之一。
不过,灾民也只剩下十分之一了。
“后来这道关卡我们终于闯过去了,朝廷开始清算。
刑部尚书吴荏主审,清河郡上下大小官员都被判了重罪,可故意延误赈灾粮的宋奘无罪,沿途层层盘剥克扣赈灾粮的官员们都是轻罪,只要补交了赃款就一笔勾销。
“先皇震怒,怒不在黎民倒悬,怒不在官员贪腐,怒在她看中的继承人没能处理好这些事端,今上被削去了清河郡王的爵位,直到两年前才重新获封。
清河郡的太守任辞为这场灾难承担了责任,主动辞官自裁,以谢天下,任家上下一应女子全部辞去官职,举家归田。
任辞年幼时曾是今上的伴读书童,二人一同长大,相交三十载,任辞的兄弟也嫁给了今上为正夫,他气性高洁,受不了自家蒙受此不白之冤,为自证清白,一条白绫悬了梁。
“在这场灾难中,今上失去了母皇的青眼,失去了郡王的爵位,失去了知交的挚友,失去了结发的丈夫。
“所以,”
十六娘看向孟流光,“现在你知道了,镇国公府为什么要背叛临江郡王,临江郡王一党又为什么非死不可。
你知道那场劫难一共死了多少人吗?将士阵亡八千,百姓饿死十三万,一共十四万冤魂。
宋家克扣粮款、延误时机,吴家颠倒黑白、残害忠良,伊家枉顾军纪、卖国通敌,程家囤货居奇、扰乱市场。
你现在说说,宋吴伊程,哪有无辜之人?”
孟流光久久不能言语,末了,只喃喃自语道:“世间一切皆有因果,只是谁能告诉我,我的因果在哪里?我的解脱又在哪里?我是真的……”
他不愿意说,可是他是真的活得很痛苦。
如果没有恨,他该怎么说服自己活下去?
十六娘明白孟流光的心结,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我将我的保命符传授给你,你可以试试。
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这句话:万一以后会好呢?”
孟流光此刻神智混乱,脑子没法思考,下意识跟着说了一遍:“万一以后会好呢?”
十六娘淡淡笑了:“是啊,万一呢。
我靠着这句话一直走到了现在。”
孟流光茫然追问:“你到底是谁啊?我能看出你的身份高贵,你的目的也不同凡响,说的是一般人不知道的秘辛,做的也是危险的事,但我实在猜不出你到底是谁。
我见过你吗?”
十六娘笑道:“不要猜。
小人物不该有好奇心。
而且,我也不愿意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毕竟我还想跟你这样清清静静地聊聊天。”
她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今夜多谢你替我隐瞒,伤口我自己包扎得很好,你不用挂心。
那幅假地图我就当是你的投名状了,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处。
如果以后我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来利用你。”
说罢她走到门口,回头指了指房内燃的香,“这香送给你,有了它,今夜你可以做个好梦。”
说完出门离去了。
孟流光呆坐了半天,那香气果然能使人心静,仿佛受到了神奇的疗愈一般,半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十六娘忘记将傅可笛的手帕还给他了。
那可是一张万能打折卡呀!
孟流光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四周充斥着十六娘身上的香味,还有尚未散开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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