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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过来耳语,男人扯了扯嘴角,“皇兄去世,我这做人弟弟的,怎么能不去吊唁呢?”
“备车,回盛京。”
“啊嚏……”
乐冉揉了揉泛红的鼻尖,不知是冻的还是哪位老臣又在念叨她。
为了避免再如上次般遇见‘大魔王’,她特地换了一条路,宁愿多绕上一圈,也不想再和宋相碰个正着。
她咬碎了蜜糖咽下,似觉不怎么解气,便又从糖袋子里摸出一块,咬得嘎嘣一声,十分清脆。
亏得昨日里,她还觉着宋先生是一位大好人,如今再瞧来,简直是坏透了。
明明往日里从来也没有人管过她这些事情,连皇祖母都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凭什么只靠‘大魔王’三两句话,就能缴了她出宫的令牌。
越想就越是生气,尤其想到往后再也吃不到李记家新出锅的糖栗子,乐冉提起裙边,一脚踢飞了躺在路中央的小石子。
石子滚了两圈,咕噜噜掉进一旁水中,泛起圈圈涟漪。
此仇不报非女子,乐冉握着拳头晃了晃。
可一想到报仇的对象,她鼓起的勇气又顷刻间散了干净,连眼眸都黯淡了下来,绞了绞手指。
那是谁啊?那可是宋相,传言里凶神恶煞的大魔王,朝中大人都听他的……
小公主有些丧气,扁着嘴,皱着脸,讲着旁人听不懂的话,嘟嘟囔囔往前走。
路过长宴亭旁的假山时,她步子微微一顿,耳边风声阵阵,树叶微鸣,夹着几许从哪里飘来的讲话声音。
耳尖的小公主依稀从风里听见了熟悉的名字,生了些许的好奇,便寻着声找过去,终是在假山旁停下了步子。
她猫着腰,避开刮裙摆的灌木,找了好站的地界,将耳朵贴了上去。
后头是两位宫女子在闲话。
一位道:“嘉云宫里的姐姐,怎么被罚到我们这里来做事了?”
另一位压着声音:“还能因为什么,公主又发了脾气呗,若非紫云姐姐伺候她许久,有些情分在里,可就不单单是发到咱们这里来了,你是没见先前罚得打板子,那可真是活生生要去了半条命。”
前一个好奇道:“这一回又是因为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她自以自己多受宠爱,谁曾想先帝仙逝连句话也没给留,反叫娘娘去殉了葬,又叫那一位殿下上了‘长’字位,她如今没了靠山自然是慌脚的,只能拿咱们这些人出气。”
前一个叹了口气,“原以为伺候贵人,怎么的也比做这任打任骂的低仆强,如今来看,这担惊受怕的,可也是要了人命的。”
“话也不是这样说,”
后一个宽慰她,语气里带了些艳羡,“乐央宫的差事就很轻松,前些日子里殿下继位不是拨了一批人过去么?听相熟的姐妹讲,那位殿下平易近人,待他们这些下人极好,宫中活也不多。”
“姐姐你惯会说笑,谁不知那里差事好,但能进去的那都是花钱打点过的,像咱们这般手里空落落的,哪里能进得去,”
话音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位殿下,当真有传言中那般好吗?”
那边静默了片刻,好似是点了点头,“你进宫迟,不知道也是应该的,那位小殿下也是个苦命人,若不是有太后娘娘护在身边,还不早早就遭了毒手了,你以为嘉云宫里的那位此番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
丫头声音低下去,“我可听说,是因为丞相府……”
听见丞相府三个大字,乐冉便又往前贴了贴,生怕听不真切,偏这假山山石嶙峋,又掩于灌木丛中,不怎么好落脚。
她只得保持一个怪异的造型,像只小蜘蛛一样趴在山石旁,看得身后绿芽和一众宫人心惊肉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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