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再一次昏沉地睡了过去,伴随着低烧情热。
江延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火炉,又好像在被雨淋,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江崇明拿着酒瓶的梦,亦或者陈尹年居高临下擦着带血的手阴鸷地看着他……
他好难受、好累、好饿……
一双手忽然将他扶了起来,一阵松香带着一丝苦气在空中弥漫开来,江延想睁开沉重的双眼,但是他没有任何力气。
清冽的白水灌了进来,江延如一块干涸了很久的旱地,极为渴望地仰着脖子去追逐着,并竭力攀住那双有力的双手。
“要…还要……”
一杯水很快被他喝光见底,他闭着眼嚅嗫着。
对方好像也不厌其烦,很快就又拿了一杯水抵在他的嘴边,这下江延终于解了渴,刚想要放开拽住对方的手,但是对方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分说地用杯延抵着他的嘴,把剩下的水都灌进去。
江延抵着对方的手臂,双腿挣扎着,“咳…咳咳咳——”
水打湿了江延的衣服,弄得他满身狼狈,他捂住胸口剧烈咳嗽。
“清醒了?”
还没等他缓过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陈尹年。
江延任捂着胸口想把呛的水咳嗽出来,一时说不出话来,“你——”
只听见“喀嚓”
一声,陈尹年站在他不远处的墙壁边,手里拿着打火机,点燃了墙壁上放着的一根蜡烛。
火光瞬间盈满了整个地下室,照清了里面所有的布局,一张床,床边的墙壁上钉有钢钉,其余一个矮桌,角落有一个简易卫生间,再没有别的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延四肢酸软无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想要做什么?”
陈尹年重复着他的话,琢磨着里面的意味一般,轻轻嗤笑一声,“延延,你到现在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他一收手就火机揣进了自己的兜里,慢慢拿起地上的一个银色箱子,慢条斯理地带上一次性的白色手套。
江延心下一紧,他知道自己那天的不告而别很无理,陈尹年没有任何错误,甚至这段荒诞的感情,一直都是对方在前进,他像缩头乌龟一般落荒而逃,“对不起…那一天是我妹妹突然发病了……”
江延解释着,他几乎搅破了自己的衣角,他知道自己的理由苍白而又无力,他不过是借着小婉的病由落荒而逃。
“是吗?”
陈尹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手套已经带好,听见他说的,停了下来。
江延觉得自己是太过懦弱,才让对方误会,他试图亡羊补牢地说着,“是,是的……陈尹年,我们之间不合适的……”
他握紧拳头,想把一开始心里的都说出来,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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