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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臻华既已恢复健康,应有的交际自然不能再作拖延,于是向江府送上拜帖。
很快,江昂回了帖子,盛邀她前来。
在休沐这日,王臻华带着李氏和婧娘精心准备的礼单,来到江府上门拜访。
向管家递上帖子和礼单,王臻华在门口稍等了片刻,门上的僮仆就恭敬地迎王臻华进入江府。
江昂虽然贵为汴梁府尹,所住的房子却一点都不奢华富丽,反而质朴古拙,毫无浮华雕饰,一看就是个清廉守正的官员府邸。
在僮仆的带路下,王臻华一路穿廊过院行来,正自叹服,在古代能当上都城府尹的果然都是大清官,前有名扬古今的开封府尹包拯,今日江昂为府尹也丝毫不逊色……
正想着,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王臻华好生纳闷,看这带路的僮仆进退有度、恭顺有礼,一路碰到的使女小童都是恭恭敬敬、礼数周全,显然能看出江家的规矩严明。
来人是谁,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若不是来人声音明明白白是个赳赳男儿,王臻华几乎要怀疑这是江家哪位内宠了……
没等王臻华琢磨出个道道来,就见一个锦衣玉貌、倜傥风流的年轻郎君穿花拂柳,摇扇而来。
年轻郎君看到王臻华倒也不吃惊,上下打量她一眼,嘴边衔着笑,“让我猜猜,身量尚小,体着素服,又是一副大病初愈的体态……”
他扇子一合,往掌心一拍,“可是祖籍绥阳的王家小官人?”
“正是在下。”
王臻华抱拳一礼,惊讶于对方的观察入微和高效推理,若不是环境不对,她都要怀疑对方是骨灰级的福尔摩斯爱好者了,“恕我眼拙,猜不出尊驾是……”
其实话一出口,王臻华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江昂与王昱是同科进士,年龄相差无几,成亲生子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对方年纪比婧娘稍大,在江府这样一个规矩大的地方闲庭漫步,一副比主人都自在的模样,身份并没有太多别的可能。
年轻郎君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不要这么谦虚嘛,既然有了猜测,不妨说出来一听?”
这位还真是个妙人,不但自己喜欢推理,见了刚认识的人,也不忘发展同好,鼓励对方推理……
王臻华也不由笑了,“江世叔的同僚友人年龄多在不惑之年,忘年交鲜少有之。
像你这样的年轻郎君,最有可能是世交子侄。
而子侄小辈上门拜访,多半如我一样毕恭毕敬,目不斜视。
像官人这样悠闲自在,甚至饶有兴致盘问对方身份的,不是此间主人,更有其谁?”
说到最后,王臻华心境轻松下来,“敢问尊驾可是江家世兄,江炳成?”
“猜的正正好!”
江炳成一看王家小郎君果然对胃口,不由拊掌大笑,“我记得你今年才十二,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贤弟可好?”
“世兄抬爱,敢不有应?”
王臻华回以一笑。
“贤弟可是来拜访爹爹的?”
江炳成笑问。
“正是。”
王臻华回道,“前段时日家父过世,家中发生了一些事,多亏了世叔照应,才不至于耽误家父的丧葬事宜。
这两日我刚病好,特地上门拜访道谢。”
两人把臂而行,聊起来投契得很。
原本王臻华还抱着对方身份地位合适,可以试着交个朋友,扩大一下在古代交际面的想法,但到了最后,对方谈吐幽默,见识广博,显然是个爱玩的主儿,聊起来竟然没有什么古今隔阂。
这让王臻华不由抛弃了原本功利的交友目的,放开心胸,认真交下自来古代的第一个朋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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