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梁砚文便来了,执意要守着严曦,最后被他的圣旨给恐吓回去。
安顿严曦喝了药,已过五更。
蔺容宸伏案假寐了片刻,天刚放白,他便醒了,见严曦已呼吸平稳,将麒麟玉佩放于他枕边,匆匆赶回京城。
一切事宜处理妥当,梁砚文在李行之的墓旁盖了间草房,替他守墓。
严曦也收了心,整日闷在房里读书、习字。
别兄入京梁砚文寻了个日子让李游芳在闻心厅备下酒菜,他亲自温了一壶酒,将亭中的帘子悉数放下,坐等严曦。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兄长好兴致。”
严曦将帘子一一挑起,笑道,“看这天,估摸快下雪了,不如兄长与我一同赏雪,如何?”
梁砚文含笑点头,为他斟满酒。
“兄长有话要问?”
梁砚文比了手势:“你跟从前大不一样。”
严曦一怔,随即温和一笑,“这样不好么?”
梁砚文皱眉,“你不快活。”
“兄长多虑了。”
严曦夹了他最爱吃的麻辣肚丝放在梁砚文的碟子里,“兄长素来不喜辛辣之物,殊不知这道菜最适合这种天气,一口下去,腹中犹如一团火在燃烧,与这温酒有异曲同工之妙,兄长尝尝。”
梁砚文摇摇头,“你不必如此。”
严曦装作看不见,抿了口酒,“还有一月就过年了。
也不知道春试能不能中,兄长说呢?”
“云昕,你还小,不必如此着急。”
梁砚文眼神纷杂地比划,只恨口不能言。
“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开心一些。”
严曦避开他的目光,“兄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
你瞧,下雪了。”
细碎的雪花在呼啸的北风里凌乱飞舞。
严曦伸手接了一朵,小小的雪花触到掌心的瞬间便融化成一滴水。
他蹙了蹙眉,语气意外的低落,“人生在世都如这雪花一般,身不由己。”
梁砚文黯然,“不要怪祖父。”
“我怎么会怪他?是我对不起他……”
严曦抬眸,眼里又是粲然的笑意。
“我总不能一直这么胡闹下去,让兄长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