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妪这番话不禁提点了钟澜不必做迎合时风之事,也提点了颂曦,万不能纵着女郎,看着颂曦一脸明悟,方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夫人也叮嘱奴婢告诉女郎,女郎身为钟家贵女,日后谢相的夫人,不可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娘子,为了有纤腰,日日节食,没得让人笑话。
会那么做的小娘子不过是身份有限,想要往上攀爬。
然我们女郎,本就高贵,自是不同。”
钟澜点头赞同,前世她也学其他小娘子,日日节食,可她本就生的艳丽,再消瘦也没有那种羸弱之类,反倒差点将身子搞坏。
“好了,女郎静躺一刻钟,稍后拿清水洗净即可。”
“我知晓了,白妪快下去休息。”
钟澜闭着眼睛,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总算熬过了酷刑,她胸前的鼓起,最近稍一碰触便疼痛难忍,刚刚白妪为她按摩,可真是痛死她了。
颂曦送走白妪,回来趴在床前,悄声对钟澜说道:“女郎,刚刚安管家派人传信来,四郎带着仆从出门了,说是去了千鸟阁。”
钟澜睁开双眼,笑着说:“我就说那小胖子怎能消停了半个月都不惹事,原是打算伤好了出府!
你去将我从吴地带来的男装找出,你也跟我扮过几次男人,知道都用些什么,另外再去让株珠打听一番,千鸟阁是何地方,她的小道消息最是灵通。”
颂曦掩嘴轻笑,“珠株若是听到女郎要带我出府,定要嫉妒死了。”
“她本就有伤在身,你可莫要气她。”
“诺,奴婢这就去准备。”
洗去一身香露,颂曦麻利的为钟澜梳了个发髻,带上漆黑笼冠,将细细的柳叶眉,涂抹成粗黑上挑的剑眉,为娇艳的脸庞增了一丝男子气概。
小巧圆润的脚趾隐藏在白袜中,躲在了宽松的玄色阔袖蟒袍下,钟澜将内衫向上调,遮盖住诱人的锁骨,却不知这若隐若现更加引人遐想。
颂曦为钟澜系上羊脂白玉佩,并配上小巧的薰球,内置女郎自己炼制的杜衡香,说道:“若是女郎胸前再长长,只怕这宽松的大袖袍便遮掩不住了。”
钟澜摆弄着胸前衣衫,道:“到那时,束个胸就可。
大晋朝的男人啊,当真是比我们女子还爱美,大冬天的只着外衫,袒胸露腹,你说,他们真的不冷吗?”
“这……奴婢可真的不知了,女郎,我们真的要去千鸟阁吗?千鸟阁可是……可是那种地方啊!”
颂曦迟疑的问着。
钟澜轻蔑一笑,“那种地方……非也,那里可是洛阳最大的,文人墨客聚集地,名士们引经论道,把酒高歌,和才女一论高下的地方。”
颂曦表情纠结,却也知女郎此行定要去,当下不在多劝。
大晋朝民风热情开放,女子出行并不设限制,街道两旁常常得见年轻貌美的小娘子结伴出行,姿态婀娜;而男子更是扑粉戴花,爱穿宽松的大袖衫,出游结社,好不潇洒惬意。
因此,钟澜告知母亲,得母亲同意,便带着已经换做小厮服侍的颂曦和安管家派来传信的小厮,出了府,哪怕有耳洞,面容娇气,也不怕被人识破,只能说,比她还美的男子比比皆是。
此时坐在千鸟阁包厢里的钟瑕,正在跟一长相精致的男童,大吐苦水,丝毫没有预料到他嘴里那个凶神恶煞的阿姊正在寻他的路上。
“十三郎,你不知道,我那个从吴地归来的阿姊有多么可怕,她竟然打我了!
我第一次被打,啊!
气死了,我钟四郎竟然被人给打了!
这件事我定要她付出代价!”
只比钟瑕大两个月的十三郎,在好友面前卸下平日冷峻面具,好奇道:“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能把你那新来的阿姊气到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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